“对不起。”冰冷如山的瞿大庄主开口便是这三个字。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秦百川有些意外,在他的意识里,自己的宝贝大老婆从來都不会轻易说出这三个字。
“我答应跟你一起回去吃年夜饭,可惜沒做到。”瞿溪的声音里根本沒有任何‘波’动,情绪似乎也十分不错,盯着秦百川看了一小会儿:“还有……程阳天的堂兄把我抓來,想要回百‘花’工坊……我又一次利用了你,对他说百‘花’工坊已经给了我的相公,他想要须征得你的同意……”
“沒关系,我不在乎。”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此时俩人都陷入牢笼生死不知,心里在乎的那些事情似也不像原來那么重要。
“我当时在想,千金赌坊是德生公的产业,而德生公在望江楼开业的时候能送去一尊金财神,想來跟你关系不错,这才说出了那样的话。不过,我沒有说你的名字……”
瞿溪似想要解释再次利用秦百川是无奈之举,秦百川却用力摇头,道:“不用说,我是你的相公,在那等情急之下能想到我,这不是利用,而是依靠。我……现在说这种话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很开心。”
“你这人真奇怪。”瞿溪看着莫名其妙笑出声音的秦百川,皱眉道:“在万‘花’小筑我跟程阳天说几句话你便气得要死要活,说我沒感情;现在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主动跟你道歉,你又说很开心……用你自己的话说,你脑袋有坑吗,”
“沒有,绝对沒有。”秦百川更是开怀,在这种地方他竟第一次感受到了瞿溪的人情味。可现在终究不是说闲话,拉感情的时候,秦百川坐在瞿溪的对面,认真地道:“瞿溪,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來了这里,那叫做程行云的,又跟你说了什么,”
瞿溪将手里的书籍放在一边,虽然她一个人在这里能保持淡然,可这份淡然多少都有些外强中干,现在有秦百川在身侧,多少也有了安全感。听他问话,瞿溪道:“自江陵府衙离开之后,我去了锦绣山庄,担心你在百‘花’工坊沒有熟人可用,便将营销部整个带到了百‘花’工坊,管事家丁也带了过去。”
“这些我都知道,就说从百‘花’工坊离开之后。”秦百川打断她的话。
“忙完锦绣山庄和百‘花’工坊的事情,我收到密报,程阳天离开了江陵,而萧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萧雨也瞒不住,中午的时候收拾东西也返回乡下老家,跟他爹爹商量对策。程、萧二人都沒有任何反击的布置,加上书斋茶楼那些人最近忙得不轻,我便决定让他们回去准备过除夕。”瞿溪说道:“做好安排之后,我便让胡伯备车,返回万‘花’小筑。”
说到这,瞿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见天‘色’尚早,路过主城之际忽然想起,我在锦衣坊还有一件衣服,而你似乎也在那里定做了一套,便准备顺路取回……”瞿溪看了秦百川一眼,哼道:“你别多想,大颂过除夕有穿新衣之说,我怕你穿着旧衣不吉利,这才动了这等心思。”
“真的,”瞿溪脸上带着些许的慌‘乱’之‘色’,秦百川越看越是觉得欢喜,其实……不管嘴里说的如何绝情,瞿溪真的在一点点的做出改变。
“当然是真的。”瞿溪果断的给予了肯定,又道:“到了锦衣坊,只有一个学徒,我便在店铺等候,由他去叫裁缝师傅。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裁缝师傅过來将衣服给我,我出來后只看到马车停在‘门’口,胡伯不知去向。”
“我以为胡伯是内急,暂时离开,便自己回到车厢等候。”瞿溪声音里有了些许的‘波’动:“沒多久,马车便走动起來,我开始倒是沒觉得什么,可那人的呼吸声跟胡伯不同,我便打开车‘门’……车‘门’刚打开,鼻子里传來一阵异香,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來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见到了你说的那个程行云。”
秦百川嘴‘唇’动了动,看來对方是分开行动,瞿溪还不知道胡伯已命悬一线。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瞿溪,瞿溪又道:“他也沒跟我说什么,就说是程阳天的堂哥,问我要回百‘花’工坊,我也就拿你做了挡箭牌。”
“瞿溪,你不怕吗,”换成别的‘女’子被人绑架,估计至少也要吓得‘花’容失‘色’,口齿不清,可瞿溪却全然沒有那些反应。
“怕,为什么要怕,反正已不是第一次。”瞿溪忽然叹口气:“我用这等手段夺了程、萧两家的银子,这便算是作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许我用那等手段,就不许人家还击了吗,这样也好,一报还一报,以后再见程阳天,我也沒什么愧疚。”
“不许再见那个死太监。”秦百川黑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