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柳老爷子傲然点头,一听到岳元帅,岳家军,他浑浊的眸子都放出了光亮,或许对柳化生来说,当年跟着岳元帅南征北战,是他这一生最风光、最骄傲的时间。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岳翔元帅当年遭受那样的待遇,他尚且选择了为国尽忠,不惜身死,若是柳老爷子转身投靠了武王,岂不是违背了岳元帅的意愿?”秦百川言语如刀,目光深邃。
“此一时彼一时,君要不君,臣便不臣。”柳化生咬牙道:“当年元帅为奸人所害之时,君王又在何处?许他当年对岳家军不仁,便不许老夫今日对他不义?再者说,兆鼎的江山还是从兆山河手中夺来,这天下是兆颂天下,却未必属于他兆鼎!”
“柳老爷子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那兆鼎便是皇上的名讳,听老爷子说出当年皇上夺了兆山河的江山,谭教头出声附和了一句。丁三石看了谭教头一眼,原本想要争辩几句,可若是表现得过于拥护皇上,那自己的身份就容易惹人怀疑,所以只能悻悻闭嘴。
“老爷子言语当中,秦某听出了一丝公报私仇的味道啊。”秦百川拉长了声音,挑眉笑道:“或许老爷子说得的确有道理,可秦某还是想问,兆鼎登基,平息战事以来,大颂虽偏安一隅,但他可否苛责过百姓?吕士高回到朝廷之后,便被派到了江陵整顿吏治,老爷子能否看出皇上清明朝政之心?记得老爷子亲口说了,武王与义王不同,宁肯错杀一万,也绝不留下任何祸患……似这等杀伐果断之徒适合带兵,老爷子可有把握他在治国上比当今皇上还要强?”
“如果老爷子可以保证,那秦某无话可说,但怕就怕武王登基,暴令连出,到时候大颂连虚假的繁荣也要消失,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那柳老爷子岂不是要背负骂名?别忘了,岳元帅还我河山的真正用意,也不外乎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罢了。”秦百川又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最后道:“当然,这也只是秦某的推断,没有事实作证。”
“秦百川,既知丘山军是岳家军的延续,那你就应该知道,军人的职责便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至于取得天下之后,皇上如何施政,那是皇上的事情,军人不得参与。”柳化生迟迟没有言语,柳夫人想了想,反驳道。
“柳夫人,这话似乎太过了?按照你的意思,丘山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可以置黎民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是也不是?如果是,秦某觉得,连最基本的为民请命、大是大非都分不清,那不配称自己是军人,甚至连人都不配。”秦百川冷笑道:“秦某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就算你们百般否认,今日的丘山,已不是当年的岳家军,充其量,是一群打着精忠报国幌子的匪类罢了。”
“秦百川,你好大的胆子!”柳夫人脸色顿时铁青,岳家军是丘山的骄傲,是丘山的信仰,秦百川这些话凶狠的击中了他们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