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想,顾忻之这样一个冷漠性情的人,总是不给别人接近他的机会,但同样地,他也没有给自己机会。
他那么高傲,遇到让他心动的人定然很难。
那么,她可以等,等到顾忻之放弃坚持,接受她,爱上她。甚至于哪怕没有爱,只是他愿意接受家族联姻的结果也没关系。
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
她甚至阴暗地想赶走所有靠近顾忻之的女人,那样,他在漫长的将来总有一天会属于他。她愿意以最宝贵的青春做代价,只为了等那个让她心动的结果。
她远赴美国,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疗情伤,她只是想让自己脱离家族的庇佑,成长成一个可以配得上他的人。
这三年时间,她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都在锻炼成长;这三年时间,她和身边所有的朋友保持着联系,只为能够听到多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她所有的消息渠道,都不曾听说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这个女孩儿到底是谁?
她无法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他只是在照顾一个醉酒的朋友。
她看到那个女孩儿在他怀中时他眼神的变化,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她见他越走越远,好像她注定要失去他,她终于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失声喊出口,“顾忻之......”
顾忻之听见了身后有些失态的呼唤,但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前行。
他从未给过她希望,自然也不必有任何愧疚。
如果她天真地以为一个家族联姻的使命,便可以让他放弃他怀中的女孩儿。那她便大错特错。
以前她想尽办法赶走他身边的女孩儿,他不是不知道。他不管,不过是因为他同样觉得她们聒噪。
但温叶不同,她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才出现的宝贝。他知道也许这是他这个对待人和事都极其冷漠的人,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心动。
他会拥有这个女孩儿,谁也不能阻止。她不能,他自己不能。即便温叶自己也不能。
是她先来到了他身边。心里眼里满是对他的喜欢。
他给过她反悔的机会,但现在他自己动心了,她便再也没有出局的机会了。
想到陆庭芳曾经的行为。虽然他心里确定她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但温叶还这么小,少女的心思又太过瞬息万变,任何的疏漏都是他要防止的。
他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看陆庭芳震惊伤心。还有隐隐不甘的眼神,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含警告盯了她片刻。
陆庭芳被顾忻之那郑重警告的眼神伤得心一阵一阵地生疼。他是认真的,他在告诉她,如果她敢伤害这个女孩儿,他便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知道他其这人其实是一副冷心肠。只是从没想过,这冷心肠,有一天会用到她自己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她等待多年的男人,不过在她缺席三年的时间里就心有所属?
*
温叶第二天早晨醒来。头还有些晕。
她只记得到处找不到顾忻之,却意外在门口撞见他和貌似家族联姻对象的女人聊天,然后她好像看见了顾忻之,再后来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不行,也有些害怕昨天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发了酒疯,或者是说了一些她喜欢他之类的告白话让顾忻之听到。那她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了。
阳光穿过窗扇照进来,明亮又耀眼。
她从床上跳下来,汲了一双放在床边的白拖鞋,扒在窗子上往外看,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
攀爬在瓦墙上的藤蔓蔷薇花正开得浓烈,花坛里的月季花含苞的花骨朵也摆出了迎风开放的姿态。外面到处都是高过屋顶的大树,枝桠伸到屋子上面,浓密的树荫将东厢房笼罩起来,上面还划过几只雀跃的鸟影。
鸟语花香。
这是她此时此刻脑海里唯一闪现的词汇。美丽的词汇。
她静静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她有些庆幸顾忻之没出现,却又有些失落,好像昨天那种被他丢到一边的委屈又涌了出来。
她打量四周,发现自己住的这间西厢房是隔断的。屋子靠左摆着一架两米长的屏风,屏风上面绣着仕女图,额上簪着花笺,上襦下裙的唐代装束。
她绕过屏风和屏风后的隔断,往里面张望。这里果然还有另外一个房间。
她一眼便看到了仍在那张小床上的顾忻之的衣服。
她见到这小床,想顾忻之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在这张小床上蜷缩着睡了一夜,心里面倒是有些愧疚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睡觉不老实,他怕她掉下来,干脆自己在里面的这张单人床上睡了。
外间有洗漱的水池,她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便从房间里出来。她从台阶上下来,绕过花坛向坐北朝南的正方走去,结果里面也没有人。
她有些无语的站在院子里,心里暗想着,这些人该不会忘了屋子里还有她这个大活人,已经把她落在了这里,都走了吧?
她正忧愁呢,东厢房的门却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来,看穿着,像是家政或者酒店的服务人员。
她也看见了她,四目相对,温叶冲她礼貌地笑笑。
“早,其他人呢?”
“朱先生带着客人们爬山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早饭已经备好了,您先吃?”
温叶确实饿了,再加上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