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她想到,原来顾忻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时候,她的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
她随手把一朵淡紫色小花抛到湖中,竟引得游鱼前来,她难免对着这些只能,却看不能到手的肥鱼们垂涎三尺。
但目前这情况,她似乎只能寄希望于顾忻之这个生手了。她错了,她不应该嫉贤妒能、幸灾乐祸。
温叶望向顾忻之的眼眸满怀期待,这亮晶晶的眼神瓦数太高,他想忽略都难,他正转头笑话她,“贪心的丫头”,却发现鱼竿动了动。
他有了前几次鱼儿脱钩或者被惊走的经验,这次没有急着提上来,而是等到浮漂猛然下沉的时候,立刻收线,双手握住鱼竿,猛地一提,果然,鱼钩的位置上结结实实挂着一条大鲤鱼。
温叶见到这尾大鱼,立时高兴起来。她怕鲤鱼离水时间长了会死掉,便到湖边用塑料袋子汲了湖水,又跑回正张着鱼鳃艰难呼吸的鲤鱼前蹲下,顾忻之便拎着鱼尾把它放到袋子里。
这条鱼离了水,又蹦跳了挣扎了一会儿,早就没力气了,这会儿沾了水,好歹有一些恢复的迹象。
温叶惊喜的模样,还有她眼神里亮晶晶的崇拜,明显取悦了顾忻之。顾忻之心情舒畅地勾了勾嘴角,冲温叶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鱼饵怎么会没有吸引力?你看它不是乖乖上钩了。”
温叶望着他黑瞋瞋的眼眸里闪过意味深长的光,她心里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温叶最怕他这样直勾勾看人的样子,明明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却不知道那里面暗藏的玄机;明明浑身慵懒邪魅的样子。可她却感觉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势待发。
她脑后的神经紧紧崩起来,甚至脖颈处都有些冒凉气,思索再三,却还是想不出他此刻在打什么主意。
等她从无果的思绪中挣脱时,温叶发现顾忻之重又坐在那块儿湖边的平整山石上垂钓起来。
她望着他无时无刻不挺拔的身姿,倒是有些羡慕他这件白衬衫来,它大概是离他心脏最近的事物了。
不过。她的目标很远大。她不想在他的心外徘徊。隔着彼此的身体却好像隔了万重山一样,她要住进他心里,再也不出来。
温叶在他身旁的草地上坐下来。托腮看他脸上俊逸冷漠的线条。
阳光从他头顶的树叶缝隙穿过,落在草地上。沐浴在阳光里的他整个人在发光,他捉着鱼竿的手指修长有力,搭在膝盖上的手臂既洒脱又张力十足。剑眉鹰眸。峰鼻薄唇,明明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却总是带着一种禁欲式的冷漠。喉结自不必细说,那是对她最有吸引力的部位,她看得久了,总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顾忻之察觉到身侧原本还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安静下来。扭头便看到温叶眼睛里赏心悦目的赞叹。
“好看吗?”
温叶诚实地点头,“好看呀!”
“喜欢吗?”
“喜欢呀!”
“如果每天让你看到,你愿意吗?”
温叶看着他嘴角勾起。笑得邪气,立刻惊醒。“不愿意,您老人家现在看着还行,但美人迟暮就是一大悲哀了。与其看你本人变老,我还不如看照片呢,最起码照片上的人可以青春永驻。”
顾忻之是什么人,能被温叶这种档次的反击击溃?
“你想要我的照片,行睹物思人之事,可以明说的。回头我就给你。”
温叶张口想反驳,却还是闭上了嘴巴。照片什么的,她还是很想要的。
*
温叶双手捧着自己亲手采的野雏菊花,头上也戴着用绿草和野雏菊扎的花环,心满意足地跟在顾忻之身后,沿着山路返程。
她也没想到顾忻之后来的运气那样好,一个小时之内居然又连钓了三条大肥鱼,可是袋子没有那样大,后面钓到的两尾鱼只能又重新放生回小湖里了。
看着两条肥鱼儿游走,温叶一阵心疼。
她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简直要逗得顾忻之发笑了,“行了,两条也不少了,这倒是个练习耐性的好法子。”
两个人回到小院儿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倒是早晨给她们做饭的那个阿姨还在。
温叶管她要了一只塑料水桶,盛了自来水放在阳光下晒了好一会儿,才把两尾肥鲤鱼放进桶里。
顾忻见了温叶蹲在地上看那两尾肥鱼,故意说要将它们拿到厨房炖汤喝。温叶想想,这鲤鱼是顾忻之钓的,他有最终决定权,她又想起野生鱼汤鲜美的滋味,也觉得炖汤喝不错。
本来不过是想逗逗她的顾忻之,见她似乎真的意动了,便吩咐那位酒店阿姨将鲤鱼收拾出来,两人中午吃的鲤鱼豆腐汤,确实鲜得很。
五月份的中午,太阳已经有些大了起来,虽然偶尔还有山风习习,到底是晒了一些。
温叶有午睡的习惯,可不知是不是吃撑了,此时却无法入眠。顾忻之与她只隔了一堵墙壁,穿过屏风便能见到他挺拔的身影。
房间里很安静,顾忻之平稳的呼吸声经过那架屏风传进她耳朵,她越发睡不着了。
鸟儿婉转的歌声在窗外响起,枝头竟还有知了在鸣叫,好像在为这正午时分的炎热呐喊助威。
她悄悄起身,去看那只雀跃枝头的飞鸟。
*
顾忻之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看着床边还在震动闪烁的手机,他也不去接,任由思绪飘远。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午睡了?
好像已经是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