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森对自己是什么心思,颜辞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不清楚。相反地,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来以为只是孩童式的一时兴起,可没想到七八年时间相处下来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确切地说应该是比小时候更热切了,起码颜辞再也无法催眠自己对方眼里的爱慕和渴求只是想和她维持纯洁的朋友关系。

今天晚上答应和他出去就等于默认了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有些犹豫。

颜辞半天没有响应他说的话,还一脸“我需要再深思熟虑一下”的表情,白子森顿时觉得情况不太好。该死的,书上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吗?什么看雪看月亮看星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怎么用到她身上就不起作用呢?

他掩饰住心里的不安,若无其事地说:“你是不是感动得傻掉了?哎……人脑子好用真是没办法,我也不是故意要记住你喜欢看星星的。”

自负又欠扁的口气果然重新唤回了颜辞的注意力,拜托,她是提过喜欢看星星——但指的是在风和日丽的情况下,坐飞船出地球看那些小行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冬天地去荒山野岭仰望星空。

颜辞满头黑线地看着白子森,正准备出言反驳,却偶然瞧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轻窝成拳。脸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和平日跟她抬杠时毫无差别。如果换成别人,大概会真的相信他只是在一逞口舌之快。

可惜骗不过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她,两个人天天上课坐一块,他有什么小习惯小动作她知道得门儿清。

大部分人握拳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情绪,愤怒的,激动的,委屈的……白子森也不例外,只是他想要控制的是紧张的心情。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做这个动作了,记忆中上一次他紧张还是在半年前安京市中学生运动会短跑决赛之前。那枚金牌对他很重要,因为前两届运动会他都是第一名。

如果三连冠成功,就可以用三枚金牌召唤出一个大奖杯,所以一向自信满满的白子森也不能免俗地有了赛前的情绪大波动。

他毫无悬念地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守在一边的颜辞还来不及说出“恭喜你”三个字就被欣喜若狂的他一把抱起来转了四五个圈。周围本来是一片掌声,瞬间变成了起哄声。

她甚至听见裁判之一在兴奋地喊“亲一个,亲一个”,万幸的是没人跟着他瞎凑活。

白子森放下她之后又狠狠地拥抱了她一下,凑在她耳边说要把大奖杯作为礼物送给她。少年的气息萦绕着她,夹杂着淡淡的汗水的味道。不仅没让颜辞觉得反感,反而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和生机。

他纯粹的快乐感染了她,那一瞬间似乎所有无形的压力都消失了,她还是两千年前无忧无虑的颜辞,不用担心被人识破真实的身份,不用担心没有自保能力而沦为男人的玩物,每天所思所想的不过是晚饭吃什么,考试能不能过。

现在又瞥见白子森隐藏的紧张,颜辞忽地就想通了。在旁人眼里没准他们早是一对了,她还矫情地保持什么距离?

少年慕艾,有什么比第一次心动更令人值得珍惜的?

“是呀,你大冬天的带我去山上吹冷风喂蚊子,我感动死了。”

她嘲讽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顺耳过,白子森心里如释重负,也有了精力和她斗嘴,“有没有逻辑啊你,都说了是冬天,哪来的蚊子?”

颜辞睨了他一眼,“那是重点么?重点是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白子森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们家游泳池还挺干净的。”

颜辞:“……”

他的心思昭然欲揭,她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在接近饭点的时候把客人赶走。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似乎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白子森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你说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好歹也假装客套一下?”颜辞鄙视地看着他,这么直接,把国人客气的优良传统都辜负了。

达成目标的白子森现在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嬉皮笑脸地说:“我是男人,拿矜持做什么,卖钱吗?”

颜辞被他的厚脸皮弄得彻底无语,径直去了浴室换衣服,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

吃过晚饭,白子森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打算说服颜辞让他在柳家呆着。谁知道,后者连问都没问,直接领着他去了书房。

她做功课,他一边玩电脑一边看她。

时间过得很快,三四个小时转瞬而逝。五虞山开车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小事,他们商量后决定十一点出门。

临走了颜辞才发现白子森早有准备,不但御寒的衣物和野营的道具收拾得妥妥当当,连蛋糕蜡烛面条什么的都没落下。

两个人刚要离开,门外就响起了一男一女的说笑声。

这个点能出现的,只可能是季情和柳炎译了。

果然不出颜辞所料,没多久便看见了他们两个的身影。

柳炎译瞬间恢复了面瘫脸,锐利的眼神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白子森。倒是季情十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她以前在家里遇见过白子森,对这个美貌的“候选人”很有好感。

“你们这是刚要出门?”

季情神色如常地问了一句,颜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虚了。她要怎么解释大半夜去五虞山给白子森过生日,万一季情不同意呢?

“是,我和小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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