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珑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吸了口气,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走出来还是该继续躲着,反正在郡王府长了这么十多年,她是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此时她只见到从前温柔的丁夫人将摔破的瓷碗抵在了陶夫人的脖尖,手法之利落娴熟根本不似普通深宅妇人样子。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好像刚才丁夫人是来给陶夫人送食物来着,可是陶夫人只是笑了笑放在那儿闲说了两句并没有开口。那之后,丁夫人就开始催着陶夫人趁热将东西吃了,晚了就不好吃了;然而陶夫人却笑了笑开口道:“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之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琳珑有些踌躇,她不知是该去叫人来还是不叫人,她最后还是决定默默守在她的小角落静观其变。
果然,她所期待的转折出现了。陶夫人身旁一直伴随左右的美婢方才去煮了茶来倒,而一进门看到如此模样只见她将茶水一方,只一脚踢上丁夫人的手腕使得她一松手便稳稳地将碎片给抓住了,又在丁夫人还在垭口惊愣的时候将地上的一干子碎片都取走了。
“丁夫人,今日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还请你放一条生路,请回吧。”陶夫人淡定地坐在那,将婢子取来的一碗温水慢慢咽下肚。
丁夫人则满面的咬牙切齿,可她最终还是看了看那婢子收了手,面无颜色地提着食盒走了。
“娘子,这岑府当真是不太平,方才若非婢子及时赶到,你可就”玉蝶开口愤然。却让陶夫人用手遮了遮口。
“玉蝶,你别忘了我们为的是什么。如今若是辗转,难道对我还有好处么?今次之后她当不会再来,只是每日的饮食你还多查看些。”
“婢子知道……”玉蝶低头答下。
此时琳珑已经离开了藤顷阁往清庭轩去,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路上还被婉娘逮着了一次让她走路可别这般横冲直撞的。
“娘子娘子。果然出了事。”回到屋里。她也没大没小地顺手抓起了桌上的茶碗就喝了一口,糟得琳琅瞪了她一眼,她才下意识地将杯子放下看了看娘子。
向乐哥瞥了她一眼扬了扬头表示随便。她就开心地继续喝水解了渴,叫小婢子们都出了去。
“娘子,丁夫人藏得好深呢。原来她也是会些手脚的人,可是她好像也就只是会些拳脚。反倒是陶夫人身边的那个玉蝶,手脚功夫很好。今日恐怕丁夫人是要送些堕胎的东西去。可是陶夫人一眼就看破了。说来着陶夫人也不是个普通人啊。”琳珑感叹了一下,莫名也生起了想学些拳脚功夫的心;方才玉蝶那两下子当真是将她的美貌凸显得淋漓尽致。
“琳珑,你怎么可以在娘子跟前说这些。”琳琅皱了皱眉不悦斥道:“这些事你在外面听听看看也就罢了,也不怕污了娘子的耳么?”
琳琅这么一说琳珑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了捂嘴低下了头。
“没事,习惯了。”向乐哥嘿嘿笑了笑看着琳珑,而这句习惯了一下把她臊得无地自容。只能下了坐榻连忙出去做别的事了。
“哎……这一个两个的做人就不能坦荡点。算了,让她们去斗吧。别弄到我娘那就好了。”向乐哥说着将手里的青布绢花看了看用尾线望银钗上缝紧递给了琳琅:“喏,拿去给琳珑,就说给她做的。
向府这方倒是个小插曲,城西此时正一辆马车幽幽行驶在不宽的小路上。这是往悠然山庄的路,其实并没有路;再过不远的地方就要下来走了,荀绍生阖着眼坐在车内,等到马车停下时他才睁开了眼,看了看车外。
此时已时近乎黄昏,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找地方落脚没得赶去茶庄了。
“走吧。”荀绍生淡淡一声,一竹一木则一个扶着他,一个用一节枯枝在前面探路。
“那位主当真是麻烦,见个面也要寻个这样的地方,难道他就不怕让人给发现了?如今爷你可是危险着呢。”一木在前方嘀咕,一竹则是每步都在注意着主子的伤口是否有开裂的可能。
“呵,你可少说两句,若是不小心让人听了去,恐怕我也保不得你。”荀绍生轻声一笑看了看这个跳脱的背影。
“这也你可放心好了,我跟他身前的小子关系可好,你要保不全我,我还有的救星。对了爷,咱们这儿走着不会让人发现了吧,若是那位那儿有那么好的一个地方,不若我们就不要回夷人坊了,每天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不回去,如何通信?”荀绍生一眼说出,一木闭了嘴。是哎,如果在夷人坊至少还是在城内,如果是住到这城外,不说这一天多少里的路,就说每日要过城门的盘查恐怕都会有一天要把小命交代了。
想到这里他就不再抱怨了,勤勤恳恳地在前面给郎君开路,而天愈发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树林深处有幽幽的灯火逐一燃起,亮得同名。
“这是要到了吧。”荀绍生看了看不远的那个地方,四周只有风吹叶静瑟,当真是半个人影都不见的。只是没待他抬脚走路便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嗒嗒的声响,他伸手拦住了准备向前的一木,三人后退将自己藏匿在繁茂的枝叶背后。
不多会儿,林间就快步走来两匹高马,在前头的那匹上坐着一个高大的儿郎,剑眉深锁,满面煞气嘴角下撇,似是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的模样。
“世子,就在前面了。”他身后的那匹马上坐着个背着布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