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让“伪装平民活动”已然没有必要,小王子屯的百姓已经撤退一空,榴炮连和32团狄继武营一个连分散在民房中躲雨,四门榴弹炮穿上帆布炮衣,以前后错列的方式,各自相距20米左右“占据发射阵地”。
屯子南面江边的一棵大树上,王传义披着用绿叶又伪装过的蓑衣,横跨着坐在大树的横枝上,腰间的皮带用绳索与树干绑在一起,这样,距地近六米高度的他可以放心的用杨格给他的双筒望远镜,透过清除过的枝叶看向西南方的黑龙江航道远处。
8月30日,俄舰炮击抚远,那么,最迟7月1日午后,俄舰队就应该出现了。时间渐渐流逝,俄舰队出现的概率也渐渐的越来越大,王传义不得不时刻紧盯着江面。
大树下,还有一个身穿蓑衣,也用绿叶伪装着的身影。刘作孚背靠树干蹲着,手里攥着一个怀表,时不时的看一眼,有时候也仰头问一声:“王指挥,来了吗?”得到的回答往往是充满怨气的三个字——“来个逑!”眼看着时针快要指向午后三点整,再有两个多小时,下着大雨的老天爷就要黑脸了。刘作孚又扬起头来,刚要张嘴询问,就听树上的炮兵指挥交道:“来了!狗日的总算来了!”立时,刘作孚抽出腰间的单筒望远镜拉开来,向西南方看去,一边看一边调整焦距,可惜,他的位置太低,根本就看不到雨幕中的江面上有啥动静。
王传义的双筒望远镜颇高级,做工精良,早早地就看到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不多时,又一个小黑点和随后出现的更多黑点。仔细看过之后,王传义判定,敌舰队是以重巡洋舰打头,一条炮舰押后,略不同于推演中的三种敌舰队可能采用的队形。
看来,老毛子是真的想依仗重巡洋舰的装甲和炮火威力耀武扬威一番了;看来,沉船堵塞航道计划必须启用。
“通报89高地,敌重巡打头,前观立即就位,监控敌舰队行动,测取方位和速度提前量。”
刘作孚放弃了用自己手里的望远镜看到敌舰队的打算,一边开步跑一边收起镜子,赶到屯子口就吼道:“发现敌舰,各就各位;前观,立即占领观察前地,随时报告敌舰动向;传令兵,通报89高地,敌舰队以重巡打头,即将开到!”
“是,敌舰队以重巡打头,即将开到!”传令兵跃上马背,重复一遍无误后,打马飞驰而去。炮手们纷纷就位,掀开帆布炮衣露出火炮;弹药手接过炮衣撑起一个“帐篷”,确定雨水没有渗漏下来后才打开弹药箱,分别摆开弹头、引信、发射装药包和发射药底火四大部件,等候命令,选择是以全装药(三个药包)还是次装药或者最小装药发射炮弹。各炮炮长则连连向一、二号炮手下达口令,检查火炮的高低、方向机构工作状况。
不多久,前观以交通勤务哨们常用的红、绿两色圆形木牌发来信号,刘作孚读道:“信号测试,方位、距离、速度,重复,方位、距离、速度......信号兵,回复前观,信号测试、方位、距离、速度;另加发信号,按甲号地图标准指示!“
大雨中,信号兵们的一来一回间,前观、炮连指挥部旗号交换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