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芊说,听声音像是坡脚下婶娘的外孙娃子,我继续等着金芊的后话,但她却没再继续说什么了,从得知牟文明天要回来后,金芊就一直在收拾明早要穿的行头,金芊跟我说过牟文是在她背上长大的,小时候不管去哪儿她总是背着牟文,所以也难怪金芊一听说牟文要回来了就激动的收拾着收拾那的。
我坐在床上听到婶在问外头那娃子,男伢你来嘎嘎婆屋头耍了啊?
伢是小孩子的意思,很多本地的土方言我至今也不会讲,但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的。
婶跟那娃走出去半天也没见人回来,等她回来时,我跟金芊已经在床上睡下了,听到她开门声,金芊就起来问,去搞么子的?
婶拿起瓜瓢从水缸里装了半瓢水连气都没喘就喝下了,然后才说,你婶娘要介绍个媳妇儿给文,让我去看看那女将可不可以。
女将在孝感就是已经可以嫁人的女娃子,结婚生娃儿后也都是叫女将。
接着我就听金芊语气不怎么高兴地说,牟文才回来要那么早媳妇儿做么子?
婶没有接金芊的话,而是跟她说,明个你带桑葚一起去镇上接牟文,顺便带她去逛一哈子。金芊一听这话,就连跑带蹦的跑到床前跟我说,桑葚,我们早点休息,明个起来早点,我带你去镇上耍!
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想着要去镇上,我跟金芊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多少瞌睡,金芊兴奋的是她弟牟文回来了,而我兴奋的是,终于能出去外面耍一哈了,第二天连鸡都还没叫我跟金芊就爬起来了。
我俩收好后,一人拿了两个放在猪食里煮的红苕边吃边往村长屋走去,村长屋头离金芊家过几亩田就到了,我跟金芊到的时候村长还没起来,所以我俩只能坐在门口等,没坐多久就听到屋里头有说话的声音。
我刚来几天的时候就碰到过村长,金芊跟我说过,村长以前跟村里的寡妇有一腿,然后自家婆娘知道了带着娃儿就跑回娘家克了。
从他婆娘走后一直都是他自己生活,没人管的他经常对村里的妇女动手动脚,有些妇女的男人都恨不得收拾他一顿,可他在镇头有人他们只敢想不敢动手。
芊金牵起我的手往屋后头去,我看见泥土墙上有个用胶纸遮住的透气口,可是在半中间我跟金芊这一米五几的高度抬起手都还够不到,更莫说趴在那上头看了。
过了一哈,我跟金芊俩个从旁边的竹林搬了来几块石头叠起,然后踩上去踮起脚尖尖刚好可以到透气口,我把胶纸扯了就往里头看。
昏暗的煤油灯下,有个女的披头散发什么也没穿,而村长正坐在她身上,看到这幕,我突然想到,以前我家小黄狗和隔壁母狗在院子里,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避开,金芊拉住我说在看一哈,她想知道这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是哪家的婆娘。
看着金芊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里面,我也跟着往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