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绍真是想谈这事,不谋其他,那见个面也没什么关系。甚至于,哪怕这其中有诈,只要吕布靠得住,也不是问题。
但问题就是,吕布靠得住?那我都能爬上树!
思之再三,李儒道:“如果太尉执意要去,也未尝不可。”
吕布心头一跳!
“但,务必多带武士护从!旁人且不说,那朱广之勇我看不在骑都尉之下。袁绍出面,他必然是要护从的,对么,骑都尉?”
吕布面无表情:“这倒没有听说。”
“那我护从太尉前去!”牛辅大声道。
董卓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日在平乐观,‘女’婿被朱广挫了威风一事,道:“你要替我坐镇军中,万一真有什么,军中岂可无将?”
“那我护从叔父!”董璜自告奋勇。
董卓没儿子,这就是他百年以后替他捧香炉钵钵的人,尽管并不认为袁绍敢怎么样,但还是不愿侄儿以身涉险,遂加以否决。
要不怎么说‘女’婿也顶半个儿,牛辅一考虑,道:“太尉,我有一亲信,名唤胡赤儿,颇有勇力,带上他可保万全!”
又说一阵,打定了主意。董卓便叫吕布回去,捎信给袁绍,就说他会准时赴约。
这头吕奉先前脚一走,牛辅立马道:“小婿知道丈人喜爱吕布骁勇,但此人能背旧主,难道不会背新主?此等见利忘义之人,太尉不可不防!”
董卓闻言,微昂其首思索半晌,终道:“不然,吕布从丁原之前,我就已经知其名,我作河东太守备战黄巾时就征召过他。后从皇甫嵩讨王国韩遂,又再次征召。但当时的五原太守以及丁原都不肯放人,吕布感我之恩,恶太守丁原之‘私’,因此来投,并非全然为利。”
“可……”
“纵使,他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难道追随我没有利?袁绍那群人,都是出身大家的豪‘门’公子,他们能看得起以武力见长,毫无背景的吕布?只能我能够重用他!吕奉先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必不叛我!”
李儒牛辅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话说两头,吕布回营之后,即派人通知朱广,声称董卓同意至并州军营会面。
袁绍闻讯后大喜,急召小伙伴们相商。众人对董卓肯‘露’头自然是喜闻乐观,为了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很多人都想陪同袁绍前去,亲眼看吕布砍掉董卓狗头,尤是何颙最为积极。
他本是威风凛凛的北军中侯,官爵虽不显,可他监领北军五校。谁知因董卓之故,愣给‘弄’成了光杆司令!更要命的是,西凉军在洛阳“搜牢”,他家也遭侵害,等他回去一看,家里已被洗劫一空,家人就差一身衣裳没被扒走。
这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但荀攸阻挡了他们,这可不是去赶集,人越多越热闹。如果事情一切顺利,那自然好,可万一有个变故,咱们若都去,岂不让人一锅烩了?
袁绍也想起了朱广的提醒,那就是往最好处设想,但却作最坏的打算。遂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只让朱广带人护从陪同。
十月四日,夜。
董卓在‘女’婿和侄儿的服‘侍’下穿上了一件制作‘精’良的细铠,复加一件锦衣罩在外头,使得本就‘肥’壮的身躯更显臃肿。
牛辅替他佩上一口宝刀,低声道:“太尉,外头挑选了五十名死士,车马也已准备停当。”
董卓神情冷峻,整理着衣服,重重“嗯”了一声。
董璜挣扎片刻,还是开口道:“叔父,要不然,我还是跟着去?”
见侄儿有心,董卓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出得‘门’来,立于那屋檐之下,抬头仰望夜空,只见繁星点点缀于黑幕,晚风拂面颇有寒意,业已秋高了。
那平常宿卫他的司马以及牛辅麾下悍卒胡赤儿尽皆重甲,武装整齐,引五十名铁甲死士整装待发。
吸口气,身形暴涨,董仲颖脚下一动,便大步朝外走去。铁甲护从紧紧相随,行走时,刀枪铠甲互相碰撞,发出令人心神‘激’‘荡’的声响。
就在董卓的车驾往并州军营去时,幽州军营里,袁本初作着和他一样的事情。
今夜之事,干系极大,若顺利成功,那朝廷除一大患,国家少一逆臣,但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沉重,袁术、荀攸、刘表、何颙、曹‘操’等人都不发一语。
尽管知道朱广办事素来靠谱,但何颙还是问了一句:“子昂,都准备妥当了?”
朱三也是罕见的全副武装,身甲、掩膊、鹘尾、‘腿’裙,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执着那骇人的丈三断马。
“放心。”
何颙望着他手中利器,稍稍宽心。忽又想起一事:“吕布那里都详细地传达到了?”
“嗯。”
“是是是,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哦,对了!你说的那个暗桩?”
“都安排好了。”
“不能出差子?信得过么?”
何颙紧张地搓着手,他越是这样,旁人看得越捉急。本来都不怕的,让你这么一整,搞得跟去鬼‘门’关似的!
立在‘门’口的高顺见这些大人物如此模样,心中暗道,有什么好怕的?当初在慕容大营,千军万马里咱们也杀出来了!
袁绍面上一片肃容,见准备就绪,吐声道:“诸位,其余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