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一愣,松开了手。)这个实心眼的妹子啊,嘴里说着不稀罕,结果早把自己当成朱家儿媳‘妇’了。定是知道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回来,唉……
时间紧迫,也不容多想。转过身去就扯开了嗓子:“都快点!哎哎,米缸就别带了!”
刚说完这句,背后就响起一个呼声:“士安兄,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田子泰撩着袍摆抢进来,见齐家这阵势,大皱其眉!大将军让咱俩火速南下赴行朝任职,你带上家眷无可厚非,怎么连米缸……
“快了快了,这不正装车么?哎哎哎,说你呢,锅也不用带!”
田畴都看傻了,你齐家在蓟县也算土豪啊,这抠搜劲!
“士安兄,我来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大将军这回调得急,怕是有什么要事。不行,咱们先走一步,让家眷随后来。”
齐周一时不语,羽扇啪啪的。说得也是,大将军说见书“立即”南下赴邺,这拖家带口的指定走不快。
略一思索,答应下来。
“那行,我回去一趟,然后……”
“然后什么?”见对方突然住了口,齐周问道。
田畴将他往旁边拉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士安兄,依你之见,大将军先调了鲜于兄弟,接着又调你我,这……”
齐周直摇头:“亏你比我还早入幕,这不明摆着么?大将军一直在地方上任职,朝中没有什么势力,他能倚重的也就是我们了。子昂和鲜于兄弟负责冲锋陷阵,沙场建功,你我就是去出谋划策。贤弟,咱们的机会来了!知道这叫什么?”
“请兄赐教?”
“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呃,那你是‘鸡’还是犬?”
“我是……讨厌!”
四月十四日,西京长安。
这座古都陷入重重包围已经多日,城外遍地的拒马、路障、陷坑,已经将城池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再外围,便是十八万步骑一望无际,遮蔽郊野的连营……
但这可能只是个开始,长安城里有足够的兵力和物资,不管南军北军都作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
朱广早上一起来右耳就发烫,红得跟烧腊似的。
马腾带着长子马超来拜,话里话外,都关心着自己的将军称号和武威太守。朱广也有点不地道,绕来绕去,废话说一箩筐,临了马腾也没‘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个准信。
倒是那锦绣一团的马超认出赵云就是前些日子两军对冲时,骑白马使钢矟的勇将,非要较量较量。赵子龙抵死不从,你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我打赢你也不光彩。
送马腾出帐的时候,马超一句话把他爹吓得够呛。
“听闻左将军少年时游侠边塞,威震狄夷。又说使得一丈三长,百零二斤大刀片,有万夫不挡之勇,不知将军……”
慌得马寿成拖了儿子就走。
朱三赵二相视苦笑,这熊孩子,逮谁跟谁叫板。
“子龙,我让人打造了一副新的鞍具,你要没事……”
赵云正等他下呢,忽见将军越过自己,朝外走去。
朱广盯着远处长安城头,又侧过耳朵,似乎在仔细听着什么。
赵云初时还不解其意,但没过多久,他也紧张起来,城里怎么了?
不止是他们,长安南面,南军大营中,袁绍一班人也远眺着长安城,兴奋莫名。右将军更是迫不及待地命令部队作好准备。
四月十四日,一个注定载入史册的日子。
长安城里的守军,准确地说,是原来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的旧部,眼见长安被围得铁桶一般,心知走投无路了。
最开始,将士们碍于太后、朝廷、太尉这些东西,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多想。当兵嘛,听命行事,该死就死。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后来,连伙头兵都知道“洛阳事变”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可到了这一步,将士们仍旧没有“过‘激’”的行为。毕竟他们是朝廷的军队,不是谁的‘私’兵。再加上皇甫嵩被解职以后,军中群龙无首,想搞事也没个挑头的。
却,有这么一句话。天要叫人灭亡,必先叫其疯狂。
四月十三,也就是昨天晚上,董卓家里发生了一起“行刺”事件。‘侍’中伍孚借面见董卓之机,怀揣利刃,企图手刃国贼。可董仲颖是练家子,伍孚行刺不成反被暴杀于堂上。
随后事情就开始失去了控制。
凡是与伍孚有‘私’‘交’的大臣,统统被拖出去砍了脑袋,以至于被挟持来长安的百官们人人自危。王允心知董卓穷途末路之下,已经疯了,搞不好连太后带公卿杀个干净。于是连夜让侄儿王凌去找一个并州军中的同乡,让他按计划与城外左将军朱广联系,内应外合。
可并州军驻地的异常举动被负责城内秩序的中郎将董越发现,天没亮,西凉军蜂拥而来。并州军一见,主将吕布跑了,咱们也没活路了,反!并州军一反,皇甫嵩旧部随后响应!
朱广送马腾出帐的时候,长安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董府外,董卓麾下最为‘精’锐剽悍的“飞熊军”正以人墙抵挡‘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最后的时刻,只有这一支常年追随董卓的部队还肯为他拼命。
可猛虎架不住群狼,飞熊军再‘精’锐,如何扛得住并州军、左车骑旧部、乃至杀入城中的南北两军?
西凉勇士们被推挤着步步后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