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袁绍连连点头。“倒是我生分了,子昂,正如你所说,洛阳相见以来,咱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些还不太愉快,但是,都过去了。今日我亲自来,就是希望能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场景,突然让朱广想起了“青梅煮酒论英雄”这一节来。只不过,在座两人,谁是曹‘操’,谁是刘备?
“正该如此。”朱广喝了一大口水,笑容满面道。
袁绍开了头之后,倒不急于说正事了,也喝口水,忽笑道:“老实说,子昂你是让我刮目相看呐。当初在洛阳,孟德引你来时,我绝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对坐着,商讨大汉的前途。”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
“哈哈!这话言不由衷?最近我仔细想了想,你从南下助剿开始,目的就很明确,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佩服。”
“这,本初兄过奖了。”
“不,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子昂你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董卓就是搞不明白,所以丢了‘性’命。”
朱广笑而不语。
扯了一圈,袁绍再次放下耳杯时,盯着堂外如断线般落下的大雨半晌,回过头来正‘色’道:“大将军的奏表我看到了,他想表你为大司马、骠骑将军、邺侯、督北四州,我想听听,子昂自己有什么看法?”
“看法?大将军抬举,我作为下属和晚辈,不能不兜着。”朱广轻笑道。
袁绍亦笑:“这,未免有些过?我就不说家世、背景、资历这些东西了,我记得子昂你今年是二十二?不嫌早了点么?”
“有志不在年高,昔日甘罗十二岁就拜了秦国上卿,年龄,不是问题。”
袁绍一时语塞,真想喷对方一句,就你还甘罗?人家的祖父是战国名臣甘茂,你有人家那背景么?
沉默片刻,强笑道:“子昂啊,我一来就说了,希望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谈?”
朱广直视着他,叹了口气:“那依本初兄之见,我应该在什么位置?”
“子昂有护驾大功,讨董也颇多建树,理应受到荣**。再加上你勇冠三军,能征惯战,你看这样如何。”袁绍说到此处,一指东面。“青州!原本就有黄巾复起,现在徐州黄巾被陶谦赶上来,一直想跟黑山贼合流。一旦这两股反叛势力汇合在一起,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当年八州并起之‘乱’又要重演。所以,大臣们都希望子昂你勿辞劳苦,出任青州牧,率领劲旅,‘荡’平黄巾!如何?”
朱广把玩着手中耳杯,啧啧连声,为难道:“青州局势确实‘乱’了点,我身为国家的左将军,也愿意为国效力,剿灭贼寇。只是,青徐黄巾方才被镇北将军公孙瓒击溃,元气大伤,只怕短时间内难以为祸。”
“倒是黑山张飞燕,号称拥众百万,虽然迫于形势接受了朝廷的招抚。但难保不会再反。冀州是国家钱粮重地,这一点,相信本初兄也清楚。如果冀州不安,那整个北方都会不宁。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坐镇此地,待讨平了张燕,再由朝廷定夺去留不迟。”
我就知道!你一定想着冀州!
袁绍不动声‘色’,但其实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和袁隗,许攸,以及众多要人商议过了。大家都认为,刘虞开价开得这么高,无非就是留下“砍价”的余地。其最终目的,恐怕是为朱广索要冀州。
可冀州怎么能给朱广?
这地方一马平川,土地‘肥’沃,户口百万,物产丰饶。而且地理上俯视河南,一旦中原有事,冀州之兵就可渡河而下,横冲直撞!
据说,朱广跟鲜卑王有‘交’情,又有刘虞给他经营的幽州底子,万一他在冀州站稳了脚根,那么幽州估计早晚也是囊中之物。一旦得到幽冀,再加上跟胡人关系良好,恐怕将成为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直接威胁到中原!南向以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