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看过去,只见齐周田畴联袂而至。
这两个还没有进‘门’槛,鲜于银、赵云、张郃又鱼贯而入。
再后,连埋头练兵的高顺也来了……这一天,正是左将军幕府的月底例行会议。
武们上得堂来,各自见礼,坐定之后,齐周忽道:“方才碰到那曲周长,这人没事怎么总在邺城转悠?县中公务不管了?”
话问出去,半晌没人回应。
田畴望向朱广,又将目光投向贾诩,心知该来的躲不过了。
赵云也发现了气氛的诡异,正襟危坐,不发一语。
一阵沉寂后,贾诩缓步到齐周面前,深深一揖,引得众人侧目。
“长史这是为何?”
“齐从事,方才曲周长来见将军,是为提亲。”
张郃一听这话就乐了:“哦?好事啊……”说到这里,猛然瞥见赵云盯着自己,赶紧把后头的话吞下去。怎么个情况?我说错了?
齐周脸上那表情叫一个丰富!
曲周长是中山甄氏子弟,他来提亲,只能是冲着朱将军。再说了,这左将军幕府,加上田使君幕府,有几个光棍?数得着的也就是朱广、高顺、陈忠几个。
见齐周不表态,贾诩将事情前因后果详细一说,最后再次长揖赔罪道:“此事皆因我一时失误而起,当时他问我将军是否成家,我随口一答没有。哪知他就……”
齐周还是不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广作为“苦主”,此时也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
贾诩就跟那儿弯着,展示他那清晰的脊梁骨轮廓。他本以为田畴会出来打圆场,哪知田子泰恨不得把头伸案桌底下去!
局面僵住了,朱广见状,刚要开口。一个他意料不到的人发话了。
“将军在冀州根基尚浅,这事恐怕要慎重对待。”
武幕僚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高顺,随即都释然了。咱们这些人,有早期追随的,也有半路出家的,但只有高校尉是跟朱将军一起长大。义则君臣,情如兄弟,这话就该他来说!
高顺一挑头,赵子龙思之再三,也正‘色’道:“甄氏乃太保甄邯之后,世吏二千石,在河北也称得名‘门’。甄氏老夫人的娘家,便在我们常山,也是世代冠冕的大户。所以,这事往小了说,是将军的‘私’事,往大了说,也关乎冀州局势,不管怎么处理,都必须要谨慎。”
这两个人的话,其实都是说给齐周听的。而齐士安也是个聪明人,哪能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再说,他跟朱广结识这么久,彼此了解,相信这件事情不会是朱广有意‘弄’出来的。要怪,就得怪贾诩!他绝对是故意的!
可当着将军和这么多同僚的面,他也发作不得,闷了好大一阵,才不冷不热道:“事情已经出了,长史赔罪又有何用?先商量怎么解决。”
贾诩直起身板,仍旧满脸歉意地回到坐位,可齐周怎么看都觉得那是装出来的。
“方才我以婚姻大事凭父母作主为由,推托等父兄到了再答复,先拖一拖……”朱广叹道。
贾诩立马顶了回去:“将军,人家还等着回音,再拖也终要面对。现在问题就一个,许,与不许。”
朱广白他一眼:“这事都是先生你‘弄’出来的,实在不行,我就把你许出去。”
“我?这,这跟我也不……”
“你是我的长史,又丧妻未续,甄家不是‘妇’人多么?有个还新寡,正好,你去联姻。”贾诩大惊!连连摆手道:“将军,这使不得,使不得,人家是奔着将军来的,幕下去联姻算怎么回事?”说罢,频频目示田畴,让他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