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我是朝廷任命的校尉!你敢杀我!”田楷吼声如雷,极力挣扎。
堂上似邹丹等久历战阵之辈,也不禁为之‘色’变!看着田楷被剪手按头拖出堂外,咒骂声越来越远,使得他们不能不慎重考虑朱将军的提议了……
甚至连贾诩和田畴也噤了声,尽管他们跟朱三很亲近,但也极少看到他如此震怒和愤恨。
许久,堂上都是一片沉默。朱广独自立在‘门’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可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就叫手‘操’生杀之柄!
不一阵,先前那押走田楷的军官阔步而回,在朱广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虽听不见,但傻子也猜得出来,必然是田楷已经身首异处了。
“置棺,葬了。”朱广随口道。语毕折身返回主位,安然坐下。如炬般的目光扫过一班幽州武,语气低沉而有力:“我知道,公孙将军待下属甚厚,你们感其恩义不愿投我,这可以理解。事实上,我也欣赏有情有义的人。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为!希望田楷,是最后一个!”
谁敢出声?
田豫就敢。
深深吸上一口气,这位刘备口中“幽州第一少年”叹道:“将军从幽州崛起,往昔事迹我们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将军既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便不该……”
朱广并不买账,直言不讳道:“国让,抱歉得很,我没有太多时间来跟你们软磨硬泡。你们追随公孙瓒,短的几年,长的十数年,公孙纪甚至跟他少小相识。我哪怕放下身段,曲意来奉承你们,又如何比得过他?”
座中公孙纪闻言深埋其首,他原本与朱广等人共事刘虞,只因同姓而受公孙瓒厚待,因此反水。
“我不想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会给你们承诺归顺我就有荣华富贵,我只保证一样,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唯一能给诸位的就是机会!话就这么多!这顿饭,想必诸位也没什么心情享用了,就此散了。回去以后,请慎重考虑我的提议,朱某静候佳音。”
幽州武们面面相觑,默默无语,竟无人挑头先走。
“怎么?还想再喝几杯?”
田豫起立一欠身,缓步离去。余众一看,先后告辞。
偌大个摆满酒席的堂上,只剩下朱、贾、田三人,后两个往上一瞧。朱将军仍拉长着脸,眉心处郁结化不开。
田子泰心里揣摩一阵,试探着道:“主公,需要幕下将高祖和项羽的典故再讲一遍么?”
汉高祖刘邦起事以前说好听点是个亭长,说难听点就是一**。项羽乃名‘门’之后,人爷爷可是楚国名将项燕。可那又怎么样?你豪‘门’公子玩得过**么?
见朱广仍不改‘色’,贾和又道:“主公连袁绍都不惧,何必在意区区田楷?”
“先生,子泰,你们真以为我在为田楷的话生气?你们真以为我在意‘出身’问题?”良久,朱广笑问道。
中国古代史就是一部“成王败寇”史,就不说刘邦,当朱元璋还是朱重八的时候,当过和尚讨过饭,还有比这出身低的么?可人家把欧洲惊为“黄祸”的‘蒙’古人赶回了草原大漠!出身这个东西,是让那些粗鄙迂腐之辈用来嚼舌根的。只要你能成功,哪怕你从前是**里干“大茶壶”的,也有人给你美化成圣贤。
“那主公……是在为田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生气?”田畴问道。
朱广笑了:“子泰,不会?原来你这么小看我?”
田畴吓了一跳:“这,从何说起?”
“当局势到一定地步,人处于一定位置,也就无所谓对与错,正与邪,只有前因后果。比如这回,公孙瓒抄略是前因,我举兵反击是后果。但我们三人都清楚,便没有他派兵抄略,这场战争迟早也是要来的。只不过因为他行事太过草率鲁莽,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而已。”
贾诩追随朱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这位年轻的主公总是在你觉得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时候又让你发现,原来不是这样:“有时候主公真是坦诚得叫人不习惯。”
朱广眉一挑:“那得分对谁。”
田畴就闹不明白了,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当他拿这话去问时,朱广脸上笑容尽敛:“公孙瓒得人心如此,让我不得不反省,那天是不是应该放过他。”
“主公,这个问题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若杀了公孙瓒,一来影响太大,二来我军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应付随之而来的‘乱’局。”田畴疑‘惑’道。
朱广将身往前一探,敲着桌面正‘色’道:“这是建立在袁绍必定出兵的前提下!如果袁绍不出兵呢?”
贾诩一皱眉:“这也讨论过了!袁绍不可能不出兵!没错,袁本初有其优柔寡断的一面,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哪怕他不把将军你当成劲敌,哪怕就为报去年邺城要挟之仇,他也必定出兵!”
朱广刚想‘插’话,他又加重语气,异常严肃道:“幕下知道主公常常出人意料,但……”语至此处,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当日自己擅作主张接待甄尧时,主公说的那句“重话”。
“先生?有话就直说。”
“但,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别人会犯错。”
朱广一想,无言以对。他之所以总觉得袁绍有可能不会出兵,原因就在于他是穿越者,他早就知道袁绍行事的风格。再加上洛阳之行以及后来的接触,让他对袁本初有了更详细的认知。
正是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