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不知道。
应该说,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她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本人乃现代女军官,便能将古人的智商玩转在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比如,晏璎在玄空观中与玄空道长说的那么一番话,她就毫不知情。
比如,江宇文现在说的这么一番话,她也毫不知情。
她盯着江宇文白净的老脸,眯起眼睛道:“第三代主人?”
江宇文颔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认真道:“你是雪蕊战袍的第三代主人,江家任何时候都会欢迎你,尊崇你。”
江瑟瑟目光一闪,望着江宇文身后的朱红马车,一步迈出,没了影儿。
江宇文一惊,回头,江瑟瑟正安然端坐在马车中,面无神色。
……
江家宅子又换了地方,门口闪着金光的匾额上,书写着流畅潇洒的江府二字。现而今,江雯灵做了皇后,江家的地位可谓水涨船高。
江家一门,显赫尊荣,无人能比。宅子自然比此前的侍郎府还要精致,正门口迎面一排风水树,绿枝嫩芽,长势喜人。
江瑟瑟目光平淡,扫视一圈风水树,直往主院而去。
主院前,姹紫嫣红,喜庆热闹。
如夫人正拿着花剪,剪一簇花枝。江瑟瑟站在她背后,江宇文已先出声道:“夫人,你看谁来了?”
如夫人一惊,险些剪到手指,回头,正见江瑟瑟穿着雪蕊战袍立在院子当中。
许久未见,江瑟瑟长高了,也长开了,隐约间似乎真有几分江家三小姐的风采。如夫人瞧着她白皙倾城的容颜,微微一愣,继而怅然。
江瑟瑟没说话,如夫人也没说话。
二人相视片刻,如夫人先开口道:“既是回来了,便先让丫鬟打扫房间,收拾碗筷摆饭罢。”简简单单一句话,如夫人说罢,便转过身进了花厅,留江瑟瑟与江宇文站在外面。
江瑟瑟眨眨眼,江宇文含笑道:“走罢,先用饭。”
江瑟瑟来此可不是为了吃饭,更不是为了享受天伦之乐。她抬手止住江宇文的步伐,冷淡道:“说吧,第三代主人是怎么回事?”
江宇文老眼一闪,依旧含笑:“先吃……”
“不必了。”
江瑟瑟打断他的话,冷着脸面,望着宽大的主院门楣,漠然道:“我穿走了江家雪蕊战袍,你竟帮我隐瞒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说我是雪蕊战袍第三代主人,难道别人竟穿不上这衣裳吗?”
两个问题,江宇文没有回答,依旧含着一抹笑意,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沉稳道:“先陪你母亲用饭罢。”
进门,花厅中已摆好了饭菜,两三个丫鬟守在门后,皆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江瑟瑟一一扫过众人,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小姐,您回来啦?”
钿儿扬起小脸,满面笑意,个子已然长高了不少。
江瑟瑟目光一闪,才想起来,当初从江家跑掉,正是丢掉了这小丫鬟。也不知,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可受了苦楚。
钿儿却不知江瑟瑟的心思,依旧扬着笑脸,追问道:“小姐回了金都,可看着钏儿姐姐了?”
江瑟瑟一怔,似乎她自回到金都,便未曾见过那痴傻的丫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钿儿的话。
钿儿眨眨眼,看她杵在那里,大约是明白了什么,不由黯然的垂下了脑袋。如夫人扫钿儿一眼,钿儿忙上前伺候江瑟瑟洗手用饭,再不敢多问。
三人坐定,如夫人亲自为江瑟瑟布菜。江瑟瑟瞧着碗中清淡的菜肴,没有动筷子。
“阳春三月,最忌燥热,吃的清淡一些,倒免于生病。”如夫人仿似无意间开口,言毕给自己也夹了一箸菜,菜肴与江瑟瑟碗中的菜肴一致。
江瑟瑟眨眨眼,见她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口,这才夹起碗中菜肴,送到唇边。
谁知,江瑟瑟刚吃进口中,那一头,如夫人却伸手拭去了眼帘下的泪珠。
江宇文一愣,低低道:“夫人……”
如夫人怅然一笑,盯着碗中菜肴,叹息道:“大人莫再为难瑟瑟了,一家子难得一聚,此一别又不知要到几时。”
不过顶着一个死人的名讳,竟引得如夫人伤心难过。江瑟瑟眨眨眼,搁下了筷子。一转头,瞪着江宇文。
江宇文不好再拒绝回答,亦搁下了筷子。他扫一眼花厅,示意厅中丫鬟一一退出。
丫鬟们离去,仍不忘关闭了厅门,留几人说话。
厅中只剩下三人,一双父母,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除却名字,其余与江家毫无干系。江瑟瑟盯着江宇文,静待后话。
江宇文叹息一口气,认真道:“瑟瑟,三日后,皇陵幻境台便要开启,你可知晓?”
此事,江瑟瑟自然知晓。
“幻境台开启,因为你姐姐的关系,咱们江家也有机会去往一观。你……可愿随为父一起去幻境台走一遭?”
江瑟瑟没见过幻境台,甚至不知道皇陵的具体位置。但,江宇文说来,仿似江瑟瑟本就是江家庶女,一切都该与江家扯上联系才对。
江瑟瑟秀眉一挑,冷淡道:“我又不是江家人,我为何要去?”
江宇文一怔,目光凌厉道:“你穿上了雪蕊战袍,便是江家人无疑。你说,你怎能不去?”
江瑟瑟目光一闪,搁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云淡风轻道:“九州盛事,大家都想去看个热闹,可我对它没兴趣。”
晏璎对此兴趣极大,现在江宇文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