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璎做了鳌国皇帝,这具有戏剧性的一事,很多人都不相信。直到鳌国广发诏书,大家这才明白,鳌国果然是变天了。
来往商旅的议论声愈发激烈,当初贬斥晏璎之人,再谈论起晏璎来,竟多了许多莫名的崇拜。可不是,谁能如晏璎一般料事如神,步步神机?连登基做鳌国皇帝的事情,都早早预谋到了。
这么一来,晏璎当初的软弱、一劳永逸,竟然都是今时的奠基,只为了能打入鳌国内部,顺利夺取诸葛魏的江山。
澹台鹤可是诸葛家的肱骨老臣,当初诸葛无忧在位时,便力保鳌国江山。后来诸葛魏登基做皇帝,他仍是诸葛魏的左膀右臂。
现而今可好,正是他一力将晏璎辅佐上了鳌国新帝的位子。
九州天下的人自然不能明白,甚至搞不懂澹台鹤与晏璎怎么竟沆瀣一气了。只有江瑟瑟,在听到众人谈论时,仍是一副漠然冷淡的神色。
澹台鹤与晏璎,恐怕在很多年以前,便有着秘密的联系。江瑟瑟此前,也曾窥得一二,却不便多言。
似乎,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晏璎刚刚得到动情,而澹台鹤对他赏识万分。
“岛主,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咱们还学吗?”
胡一飞毛毛躁躁,瞧着大厅中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不由得蹙眉道:“学了这么久,就剩这么几个人,还怎么学?”在他心中,学个爆破,大约也要许多人一起才够热闹的。
都是江湖豪杰,不热闹怎么行?
江瑟瑟扫他一眼,不屑道:“你以为是出港打架吗?需要一拨人一起上?老实给我坐着,好好听课。”
胡一飞挨了训斥,老实坐下,等着听课。
关于制造火药的课程,江瑟瑟讲的很仔细,然而,能够听懂的人委实不多。江瑟瑟似乎也并不生气,反倒是讲解的愈发详细。
如此到了六月天,游龙港上一片燥热,大厅里却只剩下三五人,倒是凉快的紧。
剩下这几人,其中一个便是胡一飞,其余的人皆是游龙港上的小喽啰,并无甚大名气。
关于这几人,江瑟瑟已然开始区别对待,首先是十两金子一个月,绝不拖欠,也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可大家也知道,除了第一个月的十两参与费,剩下这些金子,都靠自己挣来。没那个本事学,自然也没那个本事领金子。
众人对比毫无异议,只可惜江瑟瑟却又将这三五人提了头衔,一个个皆唤作爆破师,不知是个啥玩意儿。
不过,只要在游龙港上,谁听见这个名号,那都是要给三分面子的。那都是岛主的门生,是岛主的脸面。
爆破师们仍在认真学习,江瑟瑟也在认真授课。一切,似乎平宁而和美。
这一日,天色发暗,岛上似乎正要下一场瓢泼大雨。江瑟瑟瞧着窗外狂风呼啸的模样,扬声道:“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大家回去好好研习,三日后统考书面知识。过了关的人,下个月起,正式教授如何制造爆破材料。”
几人欢喜,终于要开始摸炸药,一时间竟热烈的讨论起来,也忘了即将而来的暴雨。
江瑟瑟见他们如此,十分欣慰,合上书本准备离开。
胡一飞笑嘻嘻上前道:“岛主,要下雨了,我今日带了伞,正好送您回去。”
江瑟瑟勾唇,瞧一眼天气,轻声道:“也好。”
二人结伴出门,快速往腾浪阁去。
然而,刚走出一段距离,却见天空彤云密布,乌漆漆一片黑暗,简直是从未见过的暴雨景象。江瑟瑟蹙眉,沉声道:“别送我了,你也快回去吧。这天,怕是要下罕见的暴雨。”
话音落,漆黑的天幕上便浇下来如注的雨水,瞬间湿了整个游龙港。
胡一飞飞快撑起伞,江瑟瑟总算是来得及避开雨水。反观胡一飞,却是整个人如落汤的鸡仔,衣裳毛发都透湿了。
“岛主……快走,我送你回去。”
胡一飞撑着伞,整个人暴露在暴雨中,隔着风雨扬声说话。
江瑟瑟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言毕,伸手拿走了胡一飞的伞,留他一人湿淋淋站在雨水中。
胡一飞眨眨眼,眼睁睁看着江瑟瑟的背影消失在花径那头,突然嘿嘿笑起来。笑完,也不管自家身上脸上的雨水,呼啦一声跑进了瓢泼的雨幕中。
晏璎当了皇帝,各国纷纷朝贺。龙二爷瞧着江瑟瑟整日冷清的脸,不由得提出建议。要陈善友准备些贺礼银财,再带些体面些的江匪,往鳌国炽离城送礼。
现而今的游龙港,自然与往日不同,只要陈善友带着丰厚的贺礼前去,晏璎定然会派遣大臣接待,说不定还可谋些便宜之事。
陈善友听得龙二爷的建议,自然一万个赞同。他本是个管家的主,最不喜欢游龙港陷入危机。若能与鳌国新帝攀上些交情,往后也不愁鳌国攻打游龙港了。
可惜,江瑟瑟听得,却否定了大家的想法。
“我不同意。”她抬起头,瞪着议事厅中的众人,冷声道:“晏璎要打,咱们便跟他打。反正我的鳌螭也回来了,难道还会怕他。”
江瑟瑟的神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虽这家伙自打见到江瑟瑟,就再也没有变得大如山峦,且顿顿的吃喝,也怕要几大缸子,但总归是个异样的存在,无端让游龙港众人多了些安全感。
众人听江瑟瑟这般说起,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江瑟瑟心里却在想,鳌螭最怕的大概就是晏璎的巨龙,不过晏璎岂会派遣巨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