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逛青楼,且是逛兔儿爷楼?
江瑟瑟眨眨眼,一步迈到窗边,往下细看。那人一袭银色长袍,侧脸十分俊美,虽比不过晏璎,却也绝对是大帅哥一流。真没想到,他还会逛青楼。更没想到,他竟会向侍郎府提亲。
路小楼吹着手上新涂的香脂,奇怪道:“武定侯要娶你,你是怎么想的?”
江瑟瑟龇牙:“先谈公事。”
公事自然是要谈的。自打提炼出了细盐,江瑟瑟第一个想到的下家就是路小楼。无他,只因路小楼人脉极广,又生在这样的脂粉之地,想要卖个私盐,委实容易。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狼狈为奸,贩卖私盐。并约定,从中得的红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路小楼自有了这私盐产业,不过二月,便赚足了银子。如今,这销金窟明面上挂着旁人的名字,实际上已是他幕后操控。
路老板?
没错。
“路老板,你说,我江瑟瑟难道还会怕被人提亲吗?”江瑟瑟从未告诉过路小楼她的真实身份,有些话,自然不能对路小楼说。
路小楼姿态慵懒,斜靠着软榻,低声道:“你不怕。不过我猜你宫里头那位嫡姐很怕。”
“为什么?”
路小楼眯眼一笑,转头道:“因为,你们不对盘。”
“咚……”
临街的花窗前,忽然蹿上来一人,惊得路小楼变了脸色。这人一袭黑衣,似乎在哪儿见过。江瑟瑟眨眨眼,来人拖着瘸腿上前一步,恭敬道:“小姐,老爷请您回府一趟。”
江瑟瑟蹙眉,背靠着墙壁,挑眉道:“老爷?我听不懂你这手下败将在说什么。”
黑衣人微微一笑,认真垂首道:“小姐还记得小人,真是小人的福气。只是,小姐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江家新入金都,承蒙皇上器重,老爷官拜吏部左侍郎。而今,老爷刚下了早朝,正等着您回府商议婚事呢。”
路小楼勾唇一笑,一张白的过分的脸上,流露无限的风情:“哎哟,瑟瑟,刚说了你的亲事,你家里就来人了。”
江瑟瑟嗤笑一声,对那黑衣人不屑道:“你恐怕并未在西南镇守府当过差罢。”
“正是。”
“怪道。”江瑟瑟勾唇一笑,不屑道:“狗眼连主人也分不清楚了。”她不再废话,一步迈出,没了踪影。
路小楼转头,盯着临大厅这面的窗户,果然看见江瑟瑟的身影,出现在大厅旁边的楼梯上。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冷淡道:“本公子素有洁癖,从来不养狗。哪里来的野狗,还不滚出去!”
……
江瑟瑟回到王府,晏璎正在盐井旁看工人提炼卤水。江瑟瑟走到他身旁,他并未察觉。已近腊月,天气愈发严寒,这卤水若不用薪碳蒸煮,恐怕是炼不出细盐来了。
只是,如此一来,王府花园中的参天冬青树,便被砍伐了好些。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惊动宫里。尤其是,今日路小楼见了江瑟瑟,专门提及,近日有一批不明身份之人,暗中注意上了盐队。
身在金都,但凡不明身份之人,定要多加注意,尽量不与朝廷打上交道。否则,江瑟瑟与九王爷这生意,便要做不长久了。
“回来了。”晏璎并不回头,言语却淡然。
江瑟瑟水眸一闪,迟疑道:“今日在销金窟,遇到了上回的黑衣人。”
晏璎眉心一跳,转头道:“江宇文?”
江瑟瑟点头,烦躁道:“真不知江宇文是怎么想的,明知我不是真的江瑟瑟,却还要派人找我回去。派谁不好,竟派了上一回杀我之人,你说,这江侍郎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晏璎早习惯了她言语中的怪诞,闻言摇摇头,冷声道:“看来,咱们得进宫一趟了。”
……
进宫,打着的名头是去宝华殿,给醉雪夫人焚烧经书。九王爷晏璎没有亲娘,每逢初一十五,总想给亲娘烧点经书,上点香,旁人岂敢阻拦?
进宫的牌子递进去,凤藻宫传出话,九皇子只管往宝华殿烧经书,不必前去请安。九王爷自然乐意不见皇后娘娘,领着乔装后的江瑟瑟,去往宫中的寺庙。
到了设在御花园的寺庙,却有宫中贵人正在此处烧香。晏璎领着江瑟瑟等候,不过一炷香时辰,宝华殿中便走出来一人。
这人生得玉臂粉脸,十分貌美,正是皇帝的新宠,灵嫔。
晏璎冷睇她一眼,她忙遣散了宫女,捧着经书,朝着晏璎二人走来。
“九王爷又来给夫人烧香了?”
江雯灵的嗓音一如当初,似乎只是无意间的搭讪。
晏璎冷淡颔首,低声道:“今日特地携了侍女新抄的经书,来烧给母亲。不想,又遇到了灵嫔娘娘。”
二人说话,旁人不敢上前,只要刻意压低些声音,便无人知道这二人说的什么。
开场白说完,江雯灵言笑艳艳,勾唇道:“王爷的买卖做的大,本宫一直为您瞒着圣上。怎么,王爷竟信不过本宫,今日亲来质问吗?”
晏璎面色如旧,让开一步,冷淡道:“灵嫔替本王遮掩,也非毫无裨益。当日护送灵嫔进金都的侍卫,本王早在灵嫔进宫之时便处决了。且,本王又派了亲信嬷嬷,替灵嫔遮掩非处之事。这世间再无人知晓,灵嫔以不洁之身侍奉父皇。难道,灵嫔认为这笔买卖做的不值当么?”
江雯灵变了变脸色,含笑道:“值当,怎么就不值当了。只是……王爷从前说话,总要避讳旁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