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骂骂咧咧,晏璎平淡着脸面,并未再多言。 不过一会儿,晏昭疼的累了,竟又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江宇文望一眼晏昭狰狞的脸,再看一眼负手而立的晏璎,一颗心渐渐平复下来。他一挥手,吩咐房中多余的奴仆道:“小姐受了惊吓,太子殿下也需要静养。你们先行退下,不得吩咐,不可擅自进门。”
一众奴仆乖顺的退下,房中便只剩下晏昭、江瑟瑟、晏璎、江宇文,以及几个忙碌的家医。江侍郎府中的家医,从来只讲究救人,不过问世事。故而,江宇文并不避讳。
晏昭昏睡,自然未注意到此处关节。
众人离去,晏璎目光闪动,抬起眼帘扫一眼昏死过去的晏昭,撩袍走到了江瑟瑟床前。
江瑟瑟握着匕首,颤抖道:“别过来……别过来……”
远处,江宇文老眼闪烁,背过身,权当没看见。在他心中,晏璎和这个江瑟瑟之间,定有些私相情谊,非是外人可知。
晏璎注意到江宇文的动静,微不可察的挑了眉。
“别怕,本王在这里。”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江瑟瑟胆怯的脸,却终是将手顿在了半空。
江瑟瑟眨眨眼,冲他龇牙一笑,仍是嗓音胆怯道:“别过来……别过来……”
方才她只顾着一刀切,竟没想到该如何处理后事。此刻晏璎来到,她才想起来,切掉太子晏昭老二的事情,绝非儿戏。
不过,只要有晏璎在,她便觉得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能完好的处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人都龇牙咧嘴的笑了,晏璎自知她的惧怕都是假装的,不由得心内安定下来。他目光微微一闪,拔高了声音,道:“此等大事,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当。自然是侍郎府的侍卫,见太子轻薄小姐,故而义愤伤人。”
他温和勾唇,宽慰道:“江小姐好生养着,江侍郎自会还你清白。”
他一语出,江宇文猛地回头,沉声道:“九王爷说的极是,那侍卫伤人之后惧怕不已,已逃出侍郎府了。”
此前江家一直瞒着武将之事,今次倒不如好好借这死人做些文章。江宇文只将这侍卫的面目画影图形,告知朝廷,就说侍卫伤了太子,逃掉了。
届时,皇帝晏无荛只管派人满天下的通缉此人,断不会为江家带来麻烦。江瑟瑟已吓傻了,难道皇帝还要追究?
若是此般,宫里头的灵嫔,也不得不帮着江家遮掩。谁让她与那武将有私情呢?
只是,太子晏昭的嘴巴,却是不会听从晏璎吩咐的。
江宇文转头望着太子,果然,那软榻上原本昏睡的人,竟昂起头愤怒的叫嚣起来。
“晏璎,你这个小杂种!竟敢帮着江家谋害本太子……”
别说,晏昭虽是金都第一大流氓,可他这命却不是一般的硬。若换了旁人,老二被人一刀切了,且还处在流血不止的关头,哪里还有力气骂人打人,早便昏死过去百八十回了。
此时此刻,晏昭竟还能暴跳如雷。江宇文不禁要怀疑,江瑟瑟这一刀,究竟切下了多少东西。
“你一个西螺江酒船上歌女的儿子,也敢自称王爷,你也配!本太子东宫里的一只狗,也比你尊贵。别以为父皇封你一个王,你便有上天的本事。须知,其他皇子都有封号,为何独独你不曾有?”
晏昭暴躁不安,一下一下的喘息着,似乎气急。
“你生就是妓子之子,容貌再好又有什么屁用,不过是魅惑人之流,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他狠狠啐一口,瞪着晏璎,叫嚣道:“待得本太子伤好,一定奏请父皇,将你卖去销金窟,与路小楼做伴……哈哈……到那时,本太子正好教你尝尝后|庭开花的滋味儿,嘶……”
晏昭猛地皱起眉头,抽搐着双腿,一巴掌扇在江府家医的脸上,恶狠狠道:“狗东西,你轻些……小心本太子宰了你!”
家医一个不稳,手中的药酒扑通落地,跌了个粉碎。
“太子殿下息怒……”
鲜红的五指印开在家医的左脸上,比外头的红梅更加鲜艳。江瑟瑟的手也突然不再颤抖了。她放下手中的匕首,惊愕的瞪着晏璎的后背,咬了双唇没吭声。
这一段关于晏璎身世的历史,江瑟瑟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别说是她,就是江宇文也不大明白。
此时此刻,太子随口脱出,根本不顾及皇家颜面,更不顾及九王爷颜面。看晏璎背影笔直,也知他心里头不大爽。
晏昭却没有一丝踩人痛脚的自觉,他叉开着两条腿,一张脸怒不可遏,瞪着晏璎冷清的眸子,呵斥道:“还不快滚,本太子看见你这妓子的儿子就恶心……”言毕,忽的阴狠一笑,高声道:“若不是你娘生下你就死了,本太子定也要学学父皇,享受享受西螺江歌女的风情……”
“咔嚓……”
这是动情出鞘的声音。
江瑟瑟一怔,正见晏璎挺直着腰背,浑身上下似凝着裂天的怒意。
江瑟瑟眼皮一跳,晏昭不屑一哼,哈哈大笑道:“当日九州诸国齐聚炽离城论宝,若不是你拼着性命挨下一剑,鳌国皇帝陛下岂会把动情赏赐给你?哼……一把破剑而已,你真以为它是九州七宝之一?你真以为动情一出,天地就会无情?狗就是狗,一坨屎,也觉得是人间美味,哈哈……”
“咔嚓。”
这是动情划破肌肤的声音。
晏昭不可置信的拽着被砍开一条口子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