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睿渊难得说了一大堆,貌似十分委屈。江瑟瑟瞪着他,不吭声。
晏璎勾唇一笑,缓缓起身,走近铁栅栏,站在她面前,温声道:“本王的动情还在腰上,拿着它,砍掉这些铁栅栏,咱们回去罢。”
江瑟瑟眨眨眼,迟睿渊上前一步,惊愕道:“本太子正说,你这动情,寻常人根本沾不得身,诸葛无忧岂能卸了你的兵刃?却原来……你兵刃还在自家身上。”
江瑟瑟总算有些明白,忍不住盯着晏璎,迟疑道:“你的意思,你自己就能拿着动情砍掉铁栅栏,逃出去?”
晏璎颔首。
“那你干嘛还不走?”
“本王等你来救。”
迟睿渊恨不能一巴掌拍在晏璎背上,可却忍住了。
“晏璎,你竟害得本太子跟你睡了两日的牢房!”
晏璎并不理会他,依旧笑看江瑟瑟,温和道:“走罢?”一语毕,动情出鞘,带着绝世的孤离和动人心魄的魔力。
江瑟瑟心跳一紧,伸手接了动情,恨恨道:“你想得美。”
晏璎一怔,眼睁睁看着动情出了铁栅栏,被江瑟瑟别在腰上。这一下,若非江瑟瑟拿着动情砍断铁链,他是真的出不去了。
迟睿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惊愕瞪着江瑟瑟道:“你……你竟能拿得住动情?”
江瑟瑟眨眨眼,不耐道:“有何不可?”
的确没什么不妥,可十年前,九州论宝大会上,一把动情,不知引得多少人爱慕。偏生,只有晏璎受了动情一剑,将之收服。而今,江瑟瑟随手接了,倒并没显出什么不妥来。
迟睿渊惊愕难掩,晏璎仍是勾唇含笑,不过笑容终归有些虚了。还有三日,便要被斩首。若动情被江瑟瑟拿走,他岂非真要坐以待毙。
江瑟瑟眨眨眼,一只手按着动情,冷声道:“我可不是来救你的,也就是看看你还活着没。现而今你既好好呆着,那我可先回去了。”一语毕,按住动情,转身便离去。
晏璎目光一闪:“瑟瑟。”
江瑟瑟驻足,回头,龇牙:“干嘛?”
晏璎挑眉:“你反正也来了,不如先放了本王出去再说。”
江瑟瑟不悦:“你连宛贞公主洗澡都看光了,还怕娶她不成,好好呆着娶她罢。”
“本王几时说要娶她?”
“宛贞公主方才亲口告诉我的。”
晏璎蹙眉,凑进一步,认真道:“你去了永贞宫?”
江瑟瑟一本正经:“你去看得她洗澡,我就去不得?”
晏璎不语,沉默了。
迟睿渊瞧着二人打嘴仗,忍不住抱怨道:“好歹,咱们先出去再说。那几个御林军,可要醒了。”
江瑟瑟仍是不言。
晏璎扫她一眼,见她似乎真是不悦,终是低声道:“瑟瑟……当日本王进门,各殿的门皆敞开,宫人们都在廊下笑语连珠,谁曾想……”
这算是解释上了。迟睿渊有心想要笑一笑,偏生又不好意思嘲讽。
江瑟瑟没听还好,一听之下反而愈发生气。
“晏璎,就凭你的功夫,还听不出那殿中有人在洗澡,你骗谁呢!”
这一嗓子嚎的太大,外头晕倒的金甲侍卫,竟陆陆续续醒来。一见江瑟瑟站定在牢门外,立时拔剑高声道:“抓刺客……”
大门外,守卫的千名御林军,闻声匆匆入内,举着长剑朝着江瑟瑟扑来。有人认出了她,欣喜叫唤道:“是江瑟瑟,快……捉住她,太孙殿下有令,抓住她,赏金千两。”
江瑟瑟眨眨眼,便见四野八方奔来数不清的金甲侍卫,一个个脸色兴奋,满含笑意。
得,抓个刺客,竟抓得如此兴奋,她也是醉了。
众人摆开合围姿势,江瑟瑟一把抽出动情,步履飞快,教人摸不清她的套路。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一炷香时辰,御林军便懵了。
没人能搞清她究竟会从哪儿冒出来,自然,也没人敢拿着长剑一通乱砍。准太孙妃,若是一剑被他们劈坏了,别说千两黄金的赏赐,只怕死一千次都弥补不过来。
晏璎眼瞧着江瑟瑟行走如风,忍不住扬声道:“瑟瑟。”
江瑟瑟没空理会他,只高声道:“晏璎,你这骗子!”
方才在永贞宫,某些人还对宛贞公主信誓旦旦,说什么,自己与晏璎毫无男女之情。此时此刻,却纠结于晏璎看宛贞公主洗澡一事,也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晏璎剑眉挑起,扬声道:“你若不放本王出去,三日后,诸葛无忧定会强逼本王迎娶诸葛贞儿。”
一语出,御林军皆是一怔。
这一处不大的死牢,关着一个傲雪国太子,一个准驸马爷,还蹿着一个准太孙妃。他们这群御林军加起来,大约也没这三人值钱。
可他们,还在这儿抓个什么劲?
众人松懈的当口,江瑟瑟瞅准时机,一步奔至牢门口,舞着动情,将铁链砍开。晏璎一掌劈开牢门,冲了出来,抓着江瑟瑟的手腕,拔足飞奔。
迟睿渊瞅着二人,迈出一步,又退了回去。
正主都跑了,诸葛无忧还能关他几日?
……
康泰大道,晏璎拉着江瑟瑟飞奔。江瑟瑟提着动情,回头看着追来的御林军,嘟囔道:“一步就出去了,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晏璎头也不回,勾唇道:“每次都是你拽着本王跑,本王就不能拽着你?”
江瑟瑟不语,任由他拽着,一路奔到宫门口,却被阻挡住去路。宫门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