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小孩能享受父慈母爱,夏末只记得自己自小便在山中长大,偶有问起父母,师祖秋一苇也搪塞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跟着秋一苇下山总是巴巴地看着同龄人欢笑幸福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渴望,还曾傻傻地问过秋一苇“我能叫您爹么?”
所幸,夏末并不是个悲情的人,没多久这种渴望慢慢淡去,依旧恢复她在山中成日嬉闹模样。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总也止不住在脑中偷偷描绘她那毫无印象的爹娘模样。
云慕山庄九阁阁主八十一名弟子只她一名女子,她师承川谷却自小便跟了师祖秋一苇,庄中众人对她宠溺有加。
她自小古灵精怪,在庄内没少闯祸。秋一苇罚也罚,却总是不像对其他弟子一般,而是更多了一些纵容。她仗着有秋一苇撑腰,逐渐养成大大咧咧性格,越加讨厌循规蹈矩。
稍稍亲近的人,都被她起了昵称。九师叔丝仲被她叫做“老九”,“七七”、“花花”、“乐乐”、“火火”这些名字也随之蹦出。看到他们无可奈何的模样更是觉得有趣,从此便有了取名这个爱好。
而秋一苇又是极其懒惰随性之人,见她如此热衷命名便将山中各色物什命名的差事一并推给了她。
她印象中八十一名弟子中还有一个未来得及冠上她的命名就走了,而且,那师兄还长得很好看。这,让她很是遗憾了好些天。
后来渐渐长大,山中也玩得渐渐腻了,便偷偷跟着云逸下山。天天跟在他身后便被他称为“尾巴”。她初时还不愿意,嫌这称呼太难听,没想她越是反抗,大家叫得越欢。后来索性不再有异议,其他师兄弟见她默默接受反而不再这样称她,只称“小九”。只有云逸一直不曾改口。
两人在山下疯玩被川谷知道少不了一顿重罚,却次次才刚刚实施时被秋一苇拦下。夏末心中越发觉得秋一苇亲厚。
云逸大她两岁,她十四岁时,他已十六,渐渐对男女之事有了些了解。
那一日,风暖日清,正是桃花盛开的好时节。
夏末天不亮便偷偷摸摸从房中出来,到了庄门外的大石下,云逸却还没来。她嘀咕一声:“死七七,还没来。”
等了盏茶功夫他才匆匆赶来。她恼道:“这么迟,不是说好了么?迟了等下如何在马房中将马偷出来?”
云逸气喘吁吁道:“我刚想起来,大师兄起来小解,我生生等他睡下了才跑出来。”
“那我们快点,等下马房要是有人可就麻烦了。”夏末还未说完便提脚往山下跑去。
“哎,你等等我啊。明知道我轻功不如你……”云逸轻叹口气,提气追了上去。
云慕山庄因地势险峻,上山路途十分难走,又有溪洞挡在半途,所以马房设在山脚,雇了两名马奴看管。
三炷香功夫,二人才到得马房门前,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夏末轻道:“我去看看马奴是否醒来,你在门边等候,若是已醒,你找个由头将他们引开。看我手势。”
不待他答话,她已一跃而起如一只凤尾蝶般轻轻落在了瓦片之上。云逸看着她身影轻轻摇了摇头:“这么着急。”
夏末轻轻揭开屋顶瓦片往内一看,只见那两名马奴抱在一起,露出两只光光的手臂和一截光溜溜的腿。她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阵反胃,忙忙将那瓦片掩了回去。她一跃而下,打开了马房的门。
云逸靠在门框上百无聊赖道:“事儿都由你做了,叫我这个男人情何以堪。”
夏末微微蹙眉,瞪了她一眼:“还不牵马?啰嗦什么!”
“我看不是我想偷跑到山下来玩,是你想。我只是个陪客。”他一边解马缰一边慢悠悠说。
夏末狠狠剜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么大声,不怕把他们吵醒么?”她看着他那一脸无谓的表情,就恨不得狠狠给他一拳。
“无所谓啊,反正他们打不过我。”他头一偏轻轻一笑。
夏末不再理他,自顾自牵马出门,云逸嘴角一勾牵了马跟在她后面。
二人快马加鞭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才渐渐缓了马速。到得一条小溪边,二人饮了马,夏末凑到溪边洗了把脸,定了定神,才道:“七七,你猜我刚刚自那房顶上看到了什么?”
云逸躺在地上看蓝天白云,一派悠闲,漫不经心道:“看到了什么?”
“呃……你猜?”夏末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口。
“让我猜?”他吐出口中绿草,故作思考状,良久才煞有其事道:“难道房中有黄金万两?!”
夏末摇了摇头。
“不对……那么,难道里面有美女佳人?”他故作一脸兴奋样,两眼直冒精光。
她怒瞪他一眼:“不对!”
“那里面死人了?!”他装作害怕样。
夏末已然无语,不再说话也不摇头。
云逸坐了起来,嘴边勾起一丝邪笑:“嘿嘿……以你这性子竟然能等我慢慢猜这许多答案,一定是个非常让人震惊的景象。”他顿了一顿,才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猜想,“莫非是这二人……”却不再往下说下去。
夏末早已被他弄得耐性全无,心中恼怒,火道:“他们抱在一起!”
云逸一扫原本懒懒的模样,立马来了精神,把头凑过来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耳聋啦?”夏末十分郁闷,对他勾了勾食指,“你过来,我细细讲给你听。”
云逸见她勾手“啊”了一声,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