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苏盈盈一笑,玫瑰色的唇绽开一条微微向上的线条。今日的她未穿旗袍而是着了一身洋装,雪白的长裙微微骚闹脚踝,飘逸的长发在直直垂在腰间。她笑得温婉如玉,姱容修态,冠绝古今。少弈揽住她纤细的腰身,随着耳边的音乐,迈开娴熟的步伐带着她旋转起来。
“你不是跳得很好嘛。” 程墨苏低眉含笑,“刚才只是因为不想和我跳才说自己不会的吧。”
少弈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揽着腰身的手又紧了紧。程墨苏明显地感觉到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茧,显得格外粗砺。不知道他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她心中一恸,随着他坚毅有力的步伐继续跃动着,如精灵一般灵动柔美,那双如玉般光滑的脚在大理石地面上踏出一阵美妙的律音。她缓缓抬头凝视着少弈,才发现少弈也在着她,她面上一红却没有调开自己的目光。这时候她这才发现,透过面具竟能记起他的容貌,能记起那挺直的鼻梁以及鼻梁下缄默的双唇,也能记起冷冽的剑眉下那双黑如点漆的深邃眼睛。
窗外是一片烟火,正在绽放。她已经记不得从小到大她见过多少次烟火了,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烟火释放得恰到好处。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一曲终了,两个人的手臂却还交缠在一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少弈眸中的笑意慢慢消散,骤然间松开了她,刚才跳舞时包裹她的暖意也瞬间烟消云散。他没有再此刻她红若桃花的颊,只递给她一只手,淡淡说道:“回席吧。”
为什么她总是猜不透少弈的想法,感觉他背负了太过沉重的东西,每次当她慢慢靠近,恍惚之间他却不着痕迹地将她淡淡推开,与她渐行渐远。
她推开窗户,明月仍然高挂,繁星依旧璀璨,寒风拂过她的面庞,她不禁淡淡地清醒过来。这些景物没有任何变化,而她明白,她的一切都在这个冬天改变了。
冰冷和燥热轮回交替,只因为眸中烙印住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刚开始时因为好奇所以一边探索一边接近,每次向前踏去就会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连成无形的线,出现在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思想的每一个角落。
他呢,是不是也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