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兄弟,你骗了老哥好苦啊,弄了半天原来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啊,哈哈哈。”谢老三变脸比翻书还快,错愕过后马上对我笑脸相迎。
我也是恍然,金华轮对仓库的守卫极严,光凭老太监几人要硬闯几乎不现实,要想成功,唯有找内鬼。
而这个内鬼,俨然就是谢老三。
“谢三哥,你怎么也……做起这个买卖了?”我问道。
谢老三不清楚我的处境,大大咧咧回道:“哎,人为财死,老哥快五十了,就逮着这大机会捞个退休金呢。掏心窝子
讲,谁想一辈子给人当苦力啊”
人穷思变,我也不好说啥。
尸老打断,沉声问:“废话等会再说。谢老三,你刚才说劫船是怎么回事?”
“啊,对对对,先说大事。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我发现金华轮上被混入了一大伙青帮!他们假装逃难乘客,骗了我们水手,其实早有预谋,盯上了船上的大笔黄金银元,想要掠夺这笔巨款逃到东南亚做草头王!”谢老三吓得喉咙颤抖:“我偷听到他们今晚就要起事,杀光水手,暴力劫船!”
我们三个大惊失色。
原来,谢老三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晚上十二点,会在货仓那里为尸老他们引开守卫水手,给尸老的行动放风。由于这是一被发现铁定掉脑袋的活,谢老三思想斗争激烈,喝了很多水,在房间走廊里瞎转悠,没事干就上厕所。就在他低头走路的时候,猛的发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船上的熟人。
徐赖!
只一瞥,谢老三马上就认出了那人。绝对就是害了他差点饿死、被自己撵下船的青帮流氓徐赖。两人有不共戴天的仇,谢老三发誓徐赖这张脸即使烧成灰也认得。
而徐赖也是心事重重,居然没有发现走过去的谢老三。后者暗道,这瘪三居然还敢混上船来,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不过气愤的谢老三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悄悄的跟在徐赖后面,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水手敢把谢老三自己点名不让上船的人给放上来的。
结果一跟踪,谢老三发现徐赖接连跑了好几个普通船舱,房间里进进出出,行为极为可疑。谢老三对那些乘客一辨认,吓了一大跳,好几个都是以前上海滩有头有脸的青帮头头。有一个还是曾经黄金荣手下的第一枪手,人称外号闪电枪王的聂坤。
谢老三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小心谨慎的偷听他们的话语。只言片语的组织起来,直到十分钟前在公共厕所里把最后的信息收集到后,得出了这帮青帮匪徒要劫船的惊人消息。
谢老三额头冒汗的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尸老和鬼夜叉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娘希匹的,这件事情你还告诉过谁?”鬼夜叉沉声问道。
谢老三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偷听到就马上来告诉你们了,就连蔡灵毓那娘们也没通知。”
尸老想了想,忽然问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行动?”
“具体不知道,不过看样子顶多再过一小时。”谢老三想了想,不过又不太肯定。
沉默了一会。按照金华轮的正常航速,最早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基隆,要想有所行动必须得今天晚上。显然,徐赖他们和我们打着同样的算盘。
“或许,这对我们的行动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尸老推了推黑眼镜,捋着白胡子老谋深算的舔了舔嘴唇。
我不知道这死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尸老和我们合计了对策。
“等一下,把工具带上。”鬼夜叉说着,一只手摸到大黑棺的底部,拉出一根细小的锁链。
咔嚓咔嚓……一阵拉扯,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大黑棺的底板掉了下来,漏出一个大黑包。
鬼夜叉把包摊开,取出一件防弹背心给我:“本来是柱子的,现在便宜你了。”
我一点不客气的接过东西,余光瞥到谢老三嫉妒的眼神,连忙把防弹背心紧紧揣着。好家伙,防弹背心下面还连着一条护裆短裤。
“手枪还给你。”鬼夜叉把从我这缴获的左轮手枪归还了我,一接到枪,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起来。
“尸老,你的捆尸绳……”鬼夜叉递给老太监一捆油腻的破绳子,绳子两端有黑铁钩子,后来听说这绳子是湘西赶尸匠用来背尸体的,上面的油是积年的尸油。尸老把绳子缠在裤腰带上。“黑驴蹄子”一个头颅大的黑驴蹄子,风干了,看起来有点年头了。“硝石……炸药,额,这些我拿着。”鬼夜叉鼓捣着一干物资。
我看的眼皮直跳,雷管,手榴弹,盒子枪……赤那!到底谁才是劫船份子。
这帮盗墓贼准备的也太充分了。
半个小时后,一切收拾妥当。
柱子的防弹衣是制式的,一米八几的我穿在我身上还算凑合,在外面套一件薄外衣基本看不出来,就是护裆短裤有点不好意思的凸出。
“谢老三,水手们有武器吗?”尸老问道。
“有,三十条枪,是英国人提供的,藏在英国人房间里,就为了防止突发意外。”谢老三道。
“好,事不迟疑,马上行动。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尸老严肃道。
我们齐齐点了点头。
“哼,我可跟你们不是一条心。等会找机会开溜。”我暗暗的想到。
……
现在正是餐厅开饭的时候,我和鬼夜叉、尸老三人与谢老三分开,带着谢老三配的备用钥匙,偷偷藏匿在一间普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