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服,穆宗胜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又转过头看向穆宗泽,道:“三弟,你我兄弟二人好些年没有这样好好吃过酒了。”
穆宗泽嘴角一勾,道:“大哥哪里的话,秋宴时我们兄弟三人才一起喝过。小弟记得那时自己喝得烂醉,后来到底发生而来什么事浑然不知。”
穆宗胜闻言,搭在桌上的手一紧,面色却极为自然。笑道:“那不一样,那是和四弟一道。如今四弟终日不在抚上,就咱们哥两,好好喝个痛快。今儿个大哥高兴,三弟你可不要扫兴啊。”
说罢。举起酒樽,道:“来,大哥先干为尽。”
穆宗泽犹豫了半晌随后也举杯,喝了起来。
同样的事情穆宗胜不会再做第二次,这也是他这个大哥的精明之处。
因而这酒,不可能像三月前……
各自喝了两三杯后,穆宗胜突然拍着穆宗泽的肩头,道:“三弟,大哥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穆宗泽笑道:“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兄弟之间。难道不应该是无话不说的吗?”
这话对着一个企图陷害自己的人说出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穆宗胜顿了顿,道:“三弟,大哥这些年虽不在家里,也不知家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问四弟他也不愿告诉我……这些话,你听了之后莫要生气,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整个穆家。”
“大哥但说无妨,作弟弟的怎能怪哥哥呢?”
穆宗胜抚了抚须髯。神色凝重道:“自古以来 ,这女子便应当遵从三从四德,虽是已为人妇,但是大哥觉得还是少抛头露面的为好。如今这整个穆家的产业都交到了三弟妹的手上。三弟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且不说这么重的担子她一个女子能否挑得起。可像我们穆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却要一个女子出头撑起门面,这成何体统。再者,我还听说,穆家的产业在最近关闭了一小半……”
穆宗泽眉头一挑。薄唇轻启,道:“这是母亲的意思,并非是小弟的意思。再者大哥觉得如今这府上还能找出更适合的人了吗?”
穆宗胜皱着眉头,道:“三弟,你也不是不知道,娘亲如今老了,偶尔也会犯糊涂。老四虽说浑了些,可在大事上他却是有分寸的,即便是他身上有诸多毛病,可这穆家的家业交由他来掌管,那也不至于让人说三道四。免得人家说我们穆家没人了,竟要靠一个女人来撑面子。”
穆宗泽将酒樽放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相信她,谁敢说便让他在我面前来说去。”
他的女人,他当然要相信。
穆宗胜听闻后,眉头深深拧着,略带斥责地说道:“即便是这些你都不介意,可你知道昨日她做了什么吗?她将我准备的红封,一个不剩地收了回去,丝毫不给我这个大哥留情面。”
穆宗泽却漫不经心地抬眸,道:“那又如何?”
穆宗胜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猛地起身,拍着桌子,道:“你说什么混账话,你怎能由得一个内人这般胡来。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哥?”
穆宗胜心底苦涩难当,觉着讽刺。
大哥……
“你是我的大哥,这一点从未变过。”
毕竟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穆宗胜背对着穆宗泽道:“反正我不想这个家就这样毁在她的手上,若是到时候当真出了什么岔子来,还望三弟莫要护短才好。”
穆宗胜拂袖而去。
穆宗泽冷哼一声,不护短?
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那还算什么男人。。
……
深冬越来越冷。
因为烧着地龙,屋子里却格外暖和。
只是贝壳却喜欢极了这冰寒的天气,它兴奋地在院子里奔跑,粗壮的后脚弹起一堆堆的雪,似乎在满足的低吼。
穆芷苓站在原地,倒不觉得多冷,可脸颊却通红。
“小姐,天冷,您还是进去吧。”翠柳在一旁担心地说道,小姐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她怎么能跟贝壳比。
“我不冷,你若是冷就进屋取暖。在屋里待久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
穆芷苓转过身看向翠柳。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许是娘亲今儿一大早便告诉她有惊喜一事吧。
待她再次看向院子里时,竟是好一会儿才发现贝壳。
贝壳本就通体雪白,如今倒真的和雪融为一体了。
贝壳是一只雪獒,拥有着藏獒中最高贵的血统。藏獒大多都生活在寒冷之处,大晋的人几乎很少有人认识这样的体型的庞然大物。
正当此时,院外突然出现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穆芷苓定睛一看,那人将脸藏在头巾之中,穿着灰土色的破旧短襦,走至院门外忽地停住了脚步。
贝壳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了下来,伸出舌头大喘着粗气,朝院门处走去。
“五小姐……”那人停住脚步,哑着嗓子说道。
许是因为地面积雪太厚,人说话的声音被削弱不少,穆芷苓并并未听到那人的话。
她朝着她走去,每走一步,那人的面容便越发清晰。
那个人分明是——
月眉!
娘亲昨个儿说的惊喜,便是这个?
这简直是震惊……
记得娘亲说她嫁给了一个身患重病的男子冲喜,她也曾幻想过月眉如今过得好好的。
她走的时候分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