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远在镇州的穆宗胜,而被他死死掐住脖子的妇人,便是大夫人高氏。
良久,高氏几欲不能呼吸时,穆宗胜才放开手。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愚蠢至极!你可知此事告诉江氏,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高氏大喘着粗气,干咳两声。对于穆宗胜知道她将姝姐儿被老夫人送去净光寺一事,并不觉惊诧。
只是抬头对穆宗胜委屈道:“我只是见不得姝姐儿受委屈,得知母亲那样对她,我内心煎熬了数月,终是忍不住写信,让嫂嫂好好照顾姝姐儿。老爷我这样做有错吗?姝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再说,这样做能产生什么后果,难不成姝姐儿在净光寺还不允许人去看望了?”
她双手抓住穆宗胜的衣袖,却被穆宗胜猛地甩开。
穆宗泽怒道:“只是去看望?你可知江氏将姝姐儿接回高家,而后江氏又去了应国公府作威作福了一番,更严重的是姝姐儿已经在前往镇州的路上!这些你可曾想到过?”
高氏闻言,面皮惨白,惊诧之色溢于言表,惊惶地摇摇头,道:“老爷,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让她这样做啊,我真的只是想让她去看看姝姐儿,天寒了,替她添置两件衣裳,老爷,我……”
高氏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写信告知江氏,心中谈及姝姐儿如何被穆家人欺负,可她真的没有想过让江氏去穆家大闹一番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穆宗胜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心底的怒火更甚,大吼道:“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给我添乱!”
许是被穆宗胜的声音震慑住,抑或是茫然无措,高氏霎时泪流满面,喃喃道:“老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老爷要不我们现在派人将姝姐儿送回去,趁现在姝姐儿还没有到镇州境内。”
穆宗胜闻言,目光阴沉的可怕,他用力一推便将高氏推到梳妆台上。高氏努力撑住身子,背脊贴着冰凉的铜镜,正欲起身,却被穆宗胜死死摁住。
“我警告你,不许再给我添乱?如今姝姐儿已经在前往镇州的途中,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即便将她送回去又怎样?你以为母亲还会相信这件事我们什么都不知情吗?我穆宗胜怎会有你这般有头无脑的妻子!”
穆宗胜将高氏狠狠地推倒在地,径直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直指高氏道:“你最好好好在这院子里待着,若是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我休了你!”
穆宗胜说的决绝狠厉,继而又扬长而去。
他真是气极!
当初姝姐儿发生那样的事,他心中便甚是不满,如今江氏一搅合,将他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次日,穆芷苓抱着贝壳坐在院中藤椅上,闭上双眼沐着秋日的暖阳。而贝壳似乎没有习惯藤椅的晃荡,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忽地又扬起毛茸茸的脑袋舔舐穆芷苓的下巴。
穆芷苓依旧紧闭着双眼,轻抚中怀中的小家伙,嘴角勾起。
得知穆芷姝被送去镇州后,心底舒畅不少。
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此事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是她高估了长房还是此事是江氏自作主张?
可不管怎样姝姐儿离去终究是好事不是吗?
只怕此刻穆宗胜已是气极了吧。
穆宗胜将穆芷姝留在穆宅,绝非仅仅是因为穆芷姝讨得穆老夫人喜欢的缘故,他肯定有别的用意。
穆芷苓吃力地将贝壳抱起放在地上,数月过去,小家伙增重不少。
突地想起前几日哥哥带回来的话本子还在穆芷萱那儿,那是一本以图为主的民间故事书,因而即便穆芷萱还未识字也能看得懂,所以穆芷苓便让穆芷萱带回去看。
穆芷苓起身朝穆芷萱的住处走去,走到穆芷萱住处,却不见穆芷萱的身影,想着改日再取,回去的途中却看见远处穆芷萱和穆芷霜僵站着。
“给我捡起来!”
随着穆芷霜的声音想起,穆芷苓朝两人脚下看去,只见一个金丝荷包掉落在地。
穆芷霜虽比穆芷萱小,可因穆芷萱羸弱,故而两人看起来竟是一般高。
穆芷萱定定地站着,看着穆芷霜,一声不吭。
见穆芷萱不为所动,穆芷霜突地推了她一下,声音陡然提高,道:“我说让你捡起来,你没有听到是吗?”
就在穆芷苓准备走过去之时,穆芷萱死死握住穆芷霜的手腕,冷声道:“这不是我扔的,凭什么要我捡?你以为你是谁?”
穆芷霜怔愣半晌,突地说道:“明明就是你给我碰掉的,所以你快点给我捡起来!”
穆芷萱一改往常的柔弱,像穆芷霜逼近了些,放开了握住穆芷霜手腕的手,不怒反笑道:“既然六妹一口咬定就是我碰掉的,那我不做些什么怎么行?”
“你!”随着穆芷霜的一声惊呼,穆芷苓瞧见穆芷萱抬脚踩住地上的金丝荷包。
穆芷苓也是差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穆芷萱脚下的动作。
她弯下腰,将荷包拾起,对穆芷霜道:“妹妹,你的荷包我已经给你捡起来了。”
穆芷霜显然被吓住了,愣愣地看了半晌穆芷萱手中的荷包,突地推了穆芷萱一下,道:“你弄脏了我的荷包!我要告诉祖母!”
穆芷萱却道:“祖母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说的话她还会相信吗?反正我已经将荷包捡起来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就别怪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