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苓怔怔的盯着郑黎的背影。
身旁的贝壳躁动不安。
穆芷苓急忙蹲下身抱着贝壳,摸着她圆滚滚的头。
郑黎侧头,在即将回头那一瞬间,翠柳闻声披了一件衣服便赶来,见穆芷苓站在门外,想着刚才的声响,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穆芷苓回头瞥了一眼翠柳,示意自己没事,再扭头,刚才那人影已经消失。
怔愣了半晌才回到榻上躺下。
刚才贝壳突然躁动不安,想要冲出房间,是因为感觉到黎哥哥的气息?
都说藏獒是狗中之王,不仅嗅觉灵敏,记忆更是极好,这么多年想必它一点都没有忘黎哥哥吧。
只是这大半夜了,黎哥哥怎的突然到海棠苑了?
夜已深,倦意渐浓,穆芷苓闭上双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清早,穆芷苓早早赶到玉兰斋。
待会儿上演的一场好戏,她若是不早些到,又怎能目睹这全过程呢。
穆芷霜和穆芷姝是最后到的。
穆芷霜瘸着腿,脚上夸张地缠着白布,模样甚是滑稽。
老夫人见状倏地起身,面带焦急之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穆芷霜偷偷看了一眼穆芷姝,又低下头去,面容局促,说道:“是孙儿自己不小心,碰着一些不好的东西,被咬了……”
穆芷霜声音细若蚊蝇。
穆芷苓却暗自苦笑。
她这般与寻常泼辣的性子全然不符,老夫人又怎会猜不出是另有实情。
果不其然,穆老夫人随后便继续问道:“被不好的东西咬了?这国公府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蒋氏皱着眉头,一脸疼惜的样子。可若是仔细看,却有淡淡的得意之色。
穆芷霜突哇的一声扑到在穆老夫人跟前大哭,道:“祖母,孙儿不能说,孙儿说了,那东西肯定会要了孙儿的命的。”
穆芷霜说的含糊其辞,在场不知情的人皆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穆老夫人也不例外。
只是见穆芷霜有伤在身,穆老夫人没有将她推开,怜惜地轻拍她的后背,声音也柔和许多,道:“有祖母在这儿,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穆芷霜抬头,巴巴的看着穆老夫人,道:“孙儿,是被五姐姐的大狗咬伤的。昨儿个孙儿闲着无聊便四处走动,岂料那条大狗突然冲出来,它将孙儿猛地扑到,孙儿差些吓破了胆,那大狗就……呜呜呜……”
穆芷霜话音刚落,众人目光便齐齐看向穆芷苓。
萧玉宁慌张地看向穆芷苓,穆芷苓却是一脸的平静。
蒋氏抓住机会,也是哭丧着脸,道:“母亲,儿媳一直觉得那条大狗留在国公府便是一个祸患,可相信苓姐儿能将它调教好,谁料,霜儿的腿……”
“娘……”穆芷霜转而扑到在蒋氏怀中。
穆老夫人扶额,沉声问穆芷苓,道:“苓姐儿,此事你作何解释?”
穆芷苓走到穆老夫人跟前,不急不缓地行礼道:“回祖母,此事定然不是贝壳所为。”
穆老夫人眯了眯眼,正欲说什么时,穆芷霜大声吼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的狗咬我的!”
穆芷苓朝她走进了些,依旧是一脸淡然,道:“你有何证据?”
穆芷霜惊愕于穆芷苓的淡定自若,怔了怔,道:“凭我脚上的伤口,还有当时姝姐姐也在场!”
穆芷苓冷笑。
转向穆老夫人,道:“祖母,孙儿请求看看六妹腿上的伤口。”
穆芷苓提出这个要求时,众人皆是一震。
高氏和蒋氏面面相觑,瞧着对方,霎时面若土灰。
“二姐姐,你觉得呢?”
穆芷姝直勾勾地看着穆芷苓,全然没料到穆芷苓会如此说,愣了半晌才道:“这样对伤口有没有影响?”
“怎么会?透气有益于伤口愈合。”穆芷苓随即握住穆芷霜的手。
蒋氏不乐意了,起身指着穆芷苓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难不成我们霜姐儿腿上的伤还能有假不成?”
蒋氏僵在空气中的手,随着说话声而颤抖着。
萧玉宁忽地轻笑起来,道:“我说弟妹啊,你紧张什么,霜姐儿若真是苓儿的宠物所伤,又怎会害怕被看到伤口呢?”
穆老夫人忽地闭眼,拨弄着手上的佛珠,道:“春平,扶我回房歇息。一大早起来,竟是头疼欲裂,真是人老了,一日不如一日。”
话音刚落,堂内寂静无声。
春平姑姑旋即命身旁另外一位丫鬟扶住穆老夫人另外一只手,穆老夫人一语不发地离开。
回到放纵,穆老夫人喘着气,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地道:“药……药……”
春平慌慌张张的从怀中掏出药,小心翼翼地往穆老夫人口中送。
穆老夫人吃完药,过了须臾才缓过劲儿来。
“春平,你让他们都散了吧,我身子不好,让他们这两日都不用来玉兰斋了。”穆老夫人艰难地说完这些话时,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加上今日气急攻心,这病来得更加生猛些。
更何况适才的事,不论是谁有理,都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唯有借着身子不适,才能让这事儿不了了之。
穆老夫人双目微阖,静心养息。
穆芷苓听了春平姑姑的传话,准备离开,却被穆芷霜从身后粗鲁地拉住腰带。穆芷霜比穆芷苓低半个头,她恶狠狠地道:“别以为祖母生病了此事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