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叔父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孙翊拱了拱手道。
在孙氏集团中,朱治或许不是政治和谋略水平最高的人,但却从孙坚起兵之时便开始跟随他转战四方,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无疑是见识最广、阅历最丰富的人,这样的问题先听听他的意见肯定是没错的。
朱治目光一闪,凝声道:“主公若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大族势力问题,办法只有一个。”
孙翊忙道:“什么办法?”
朱治缓缓吸了一口气,说道:“天下的名门大族虽多,却无论如何也多不过寒门。寒门之间,不像大族一般同气连枝,主公也更加容易进行掌控,不必担心他们互相联合。主公若倾力扶持寒门,则两方势力自成此消彼长之势。”
类似的想法孙翊也曾经有过,不过却只是考虑到人才的培养方面,并没有想到朱治这么远。在这个时代,朱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得不说是很有勇气的,孙翊在惊讶之余,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许的感动,因为朱治本人便是来自丹阳的世家大族,如今能够在如何削弱大族实力的问题上推心置腹的提出这样的建议,足见他对孙氏的忠诚。
孙翊正想间,朱治又接着说道:“不过,各地大族,除了少数像吴郡陈家这样在十余年间迅速崛起的之外,大都有着上百年的底蕴,影响力不容小觑。而扶植寒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需要很长的时间做铺垫,主公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叔父放心,侄儿自会用心斟酌。回到庐江以后,再与周公瑾、张子布等人商议,到时候一定会有一个稳妥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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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馆驿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白天的事情,孙翊特意嘱咐黄忠和祖茂不许提一个字,否则被徐庶和徐舟兄弟知道的话,恐怕又得让他们担心了。
知道孙翊去了太守府,徐舟也没有多问,将一个竹篓递到他的手中。
孙翊接过来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蝎子,足有好几十只,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徐舟依旧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主公,你可要考虑好啊,这东西真能入药?”
“放心!”孙翊拍了拍胸脯,又将徐舟拉近,诡秘的一笑:“不过等我把泡好的药酒送去陆府的时候,你可不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到徐舟对蝎子酒的怀疑态度,孙翊自然也不可能再期望陆母看到酒里泡着蝎子还敢喝,所以只好先等蝎子酒泡好,再把蝎子取出来,然后再送去陆府。
对孙翊来说,为了招揽人才,费这么一点周折也算是值得的。不过在徐舟的眼里,蝎子始终还是毒物,孙翊刚才那诡秘的一笑更是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若不是对自己这位主公了解甚深,他简直要怀疑孙翊是要杀人灭口了!
当天晚上,孙翊便把蝎子用高粱酒泡好,密封储存了起来。
蝎子酒的泡制需要至少七天时间,孙翊当然不可能在馆驿内闷上七天,正好之前向朱治了解了吴郡各家大族的情况,便趁着这个机会拜会了几家的族长。
陈家的事情在吴郡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虽然孙翊特意关照过朱治,没有将陈晖冲撞他的事情公开,但一些小道消息依然不可避免的流入了各家的耳朵。虽然在孙翊登门拜会之时,各家族长的态度都极为恭谦,但孙翊却隐隐看得出来,这种恭谦的背后,却藏着极深的戒备甚至是些许敌意。
这种情况当然不容乐观,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十年间,孙氏至少会与外部势力有两场激烈的交锋,一场是与刘表,一场是与曹操。而这两场交锋能否取得胜利,直接关系到孙氏今后的发展甚至是存亡,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得不到江东大族的普遍支持,孙氏的压力必定会远超预期。
有没有一个办法,既能够削弱大族的势力,又能够将他们牢牢地和孙氏绑在一起呢?
孙翊想了想,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真是天真啊!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这样简单的道理,居然到现在都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