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是楼中楼设计,实木地板在明亮的灯光下泛起饱满的色泽。落地鱼缸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欢快的游着。
窗前斜靠着一道人影,她手里拿着一只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令她愤怒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走到酒柜前,司徒信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的坐进沙发,点燃了一支雪茄,却始终没有再看那个女人一眼。
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声响,一男一女自顾自的酒,没有任何交流。
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散布开去……
沉默了几分钟,夜佩慈绷不住了,噌噌几步走到他面前,尖锐着声音质问道,“你当我是空气吗?”
“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冷了她一眼,司徒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浅浅抿了一口红酒,他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园丁每天都会过来喂鱼、侍弄花草,如果我没猜错,你手上的钥匙是从他那儿来的。”
呼吸一窒,她万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不免脸上有些挂不住,硬着头皮说道,“谁让你不回家?我只能来这儿找你了。”
“不是每一个男人结了婚都会天天回家的。”
亏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司徒信,既然你这么过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就算你不回家,也不能在这儿堂而皇之的包养小三。我们才结婚没多久,你就迫不及待的发展外室,你把我当什么?”
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夜佩慈说的理直气壮,可眼前的男人依然不为所动。
你不愿意回家,我来这找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刚才,我知道你在外面见到了那个女人,我也知道她是谁!你别以为我好欺负,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冲出去撕破她的脸,让她从此没脸见人!”
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吐出一个烟圈儿,“那样一来倒省的我找借口离婚了。”
“司徒信,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她震惊了。
这个男人果然铁了心想跟我离婚!
最好想都不要想!
我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才抱上权慕天这条大腿,好不容易有机会成为司徒家族的少奶奶。只要司徒博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就是独一无二的拿督夫人。
他想在这个时候把我踢出局,最好想都不要想!
冷笑了几声,夜佩慈也豁出去了,“你信不信我这就给陆雪漫打电话,把你跟严菁菁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心里咯噔一下,司徒信当然不愿意让陆雪漫知道那件事。
尽管纸里包不住火,他们的关系迟早会曝光。等他和严菁菁、夜佩慈的事情成为历史,他不介意向心爱的女人和盘托出,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你想炫耀你的无能,就悉听尊便。只不过,要是你打扰了她休息,你认为权慕天会放过你吗?”
他的话击中了夜佩慈的软肋,让她嚣张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
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动,司徒信放下酒杯,发现邮箱里有一封蒋孟堂发来的邮件。
发给他的同时,还抄送给了权慕天。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
鉴于白天司徒博的助理凌霄带着手下去医院闹事,紧接着引发了媒体对蒋斯喻遗嘱的强烈关注。蒋孟堂希望在姑妈的遗体回到苏黎世之前,尽快平息这场闹剧。
所以,他需要司徒信做一件事。
把邮件从头至尾看了三遍,司徒信并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陷入了沉默。
据他所知,早在他成年之前,蒋斯喻就把他们父子确立为遗产的直接继承人。
正是因为这一点,父亲才会有遗嘱的原件。
也就是说,蒋斯喻死后,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将会划拨到司徒博和司徒信的名下。一旦父亲下台,他会成为双分遗产的所有者。
到了那个时候,管他是夜氏,还是蒋家,他统统不放在眼里。
但是,如果他替蒋孟堂拿走遗嘱,就会失去蒋斯喻留给他的巨额遗产。
那些东西本就是留给他的,他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可如果他不照做,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搞不好还会牵扯出他故意置蒋斯喻于死地。那样一来,他的下场会比司徒博悲惨千百倍。
他既不想失去天数字的遗产,又想取得蒋孟堂和权慕天百分百的信任。
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呢?
揉着额头,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解决方法。猛地抬起头,当看到身边的女人,他立刻有了主意。
“如果你想成为下一任拿督夫人,就帮我做件事。要是你做得完美,我或许会考虑让你把这个头衔一直保留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刻,夜佩慈兴奋到差点儿跳起来。
可是,几秒钟过去,她便冷静下来,将信将疑的看着司徒信,“你不会在开我的玩笑?”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冷哼了一声,他的胳膊悠闲的搭上沙发靠背,如水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要知道,拿督夫人是要政府批准的。我在这方面动手脚,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何况,你认为我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离婚吗?”
这倒是!
且不说我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
单凭闪婚这一点不知换来多少羡慕嫉妒恨,天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们俩离婚。
眼下,司徒博中风、深度昏迷,随时有可能咽气。
如果在这个时候后院着火,不仅司徒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