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就该回家了,却是耽搁了下来。我本还想着做个体贴的好姑娘,再等上几天,许爸回来的时候和许南川一起回家看看长辈,谁想却被一通电话搅了计划。
我被大川哥折腾后总会有种想法,就是要锻炼身体,每次都被压榨得滩成团泥实在太怂了,好歹得有一次翻身做主人才是正经。懒
我还琢磨着在床上万万不能再喊大川哥了,本想用鼓励法让他有点大人样,看我不行就放手,可他越听越激动,精神振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和他在家肆无忌惮的这段日子里,每每我都是怀揣这样的念头死猪一样的睡过去,早上醒过来,噢不,中午醒过来还像是根本没休息过似的。
听到手机铃声没完没了作响的时候,别提我又多烦躁了,我抬脚踹一旁的许南川,那声音哑的混沌的,像化了一团泥沙。
“接电话啊。”
“唔……嗯……喂……讲话……不讲我挂……嗯!是!是我,穆三叔早!……是,是不算早,呵……”
我一听他说穆三叔,就算再迷糊犯困疲劳,这会儿子也有如当头一盆冰水,倍儿清醒了!
一个劲儿的跟他摆手作口形,“别―提―我―在―这―”字字夸大成相当清晰的状态,生怕他领会不到我的精神。.
许南川似有些不悦,探手过来揉我的蓬蓬着的头发,剑眉拧起来,清清嗓子说,“没,年年啊,不在我身边……”虫
我长舒口气,拉他的手下来握着把玩,揉了揉眼睛冲他笑笑。可我这刚刚落下的心还没落实成呢,就听大川哥说,“呃……好,我给她听。”
他挑眉半点难色也无,毫无愧疚的耸肩递电话给我,我横眉竖眼的看他,胡乱捶他,接过手机才发现原来这电话是我的!
这被抓包也忒快了!我哭丧着脸捂装筒,使劲儿咳了咳,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刚睡醒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正襟危坐。
“爸!我刚刚在厨房弄早饭,大川哥他才起,去客卧叫我,听到手机响就帮我接起来了,呵呵呵,你看他迷糊的……”我尴尬的干笑扯谎。
但见大川哥一副不屑理我的样子,偏头斜睨我,闭上眼张开五指盖在脸上,作痛苦状躺倒在床上。
我握拳瞪眼作势吓唬他,又突然发现我爸那头没动静了,“爸,能听见么?”
“现在几点了?”他没头没脑的问。
“7点多了啊――”我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平时我爸这个时间已经起来一个小时有余了,不该问我啊。
“七点多……你假期七点能起来?还能去厨房做早饭?你当你爸是老糊涂了?!”
“……不敢!”我爸中气十足厉声一吼,我浑身一抖瘫坐床上。
“年年啊,你让爸爸说什么好!稀里糊涂就……过去的事就算了,旧账就不翻了,可你怎么能婚前同居?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价?我们过去教育你的东西全都忘记了?不良不恭不孝,学校放假不回家,你还没出穆家门呢,真嫁了人还得了,不是连家门朝哪开都忘了!”
“……爸~”我的眼眶就像装了水龙头,泪珠立时串了线一样滚落下来。爸爸的训斥字字砸落在我的心头。
“不良不恭不孝”,这是多么严苛的谴责,我这小身板根本抗不住,尤其是眼前幻化出爸爸严厉的表情,害怕、难过、愧疚、自责一股脑涌上来,连窗外的天也晦暗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您别生气。”
穆家家规:小辈犯了错,长辈批评不得解释,自省错处,弥补改正。
我又不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也能流芳千古,放假多日不归家难怪要挨骂。
还有婚前同居,我初时还没想到这一层,只当是等个回家的伴儿,如此说来却是做了件不当的事。
穆少平年轻时可不是个传统的人,对待我的教育却是传统的紧。在他看来一个女孩子自尊自爱要谨记心底,保护自己是最最重要的事。
对于我和许南川偷食jìn_guǒ的事,他始终未曾过多向我发表意见,看起来是一直压在心头不曾释怀。
爸爸的口气很差,听着是真真的恼怒压制不住了,我除了低头认错再不知能作何表示。
这情况前因后果的被旁人断章取义晓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知轻重玩大了,搞得许南川不得不负责呢。
“来,给我。”许南川从我手中抽出手机,搂过我的肩膀,轻轻拍抚,声音轻快:“穆三叔,明天我和年年回去,有什么体己话当面再说,您看隔这么远她够不着您哭得且厉害了。也都怪我,一时腾不出时间,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自己的媳妇怎么着都担心,三叔您也是清楚的,这方面我可是从小耳濡目染才学得您优良传统的一点呢……是,明白,您甭担心….回去我陪您好好喝顿酒,刚入手的老窖孤品还等着孝敬您呢……”
许南川挂断电话,手指轻刮我的脸颊,纵横的泪痕都被他刮走了,搁到唇边舔舔,咂咂嘴,“甜的。”
我翻眼皮瞪他,鼻音浓重的斥他,“无聊!”
“因为我,是吧?”他收敛笑意,认真地看着我,倾身抱着我微微晃动,“怎么办?我就想和你待一块儿不分开……把你的监护权快快过继给我吧,真折磨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