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后,终于是无法,崔晓蕾拿出跌打药瓶,点了点他的胸口道:“脱了上衣,闭上眼睛,擦药。”
“多谢。”
李东很顺从的tuō_guāng了上衣,闭上双眼,懒懒地靠在树干,嘴里叼着香烟。
等崔晓蕾蘸了药棉,去看李东胸膛的时候,突然间,崔晓蕾吓了一跳,目光仿佛凝结了一般,一眨不眨地盯在那丘壑条条的伤疤之上。
那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疤,有的像狰狞的红虫,有的像一条小沟,有的是一个肉瘤……崔晓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药棉该向哪里擦。
崔晓蕾一时动容,问:“李东,这么多伤疤怎么来的?不像刀伤,象爆炸的破片伤,你以前跟毒贩子交过火?”崔晓蕾相当震惊,她是武警特勤,常年执行危险的任务,但她从来没见过,有谁象李东这样,身上落下了无数条伤疤,仍然活蹦乱跳。
李东却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叼着烟道:“崔队长,你觉不觉得,你一个姑娘,把我剥光光了,再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不太合适?”
崔晓蕾脸上一红,憋着火,找准他的跌打伤,手里的药棉使劲一嗯,“咝……”李东疼得一咧嘴,叼着的香烟掉了,模样甚是悲催。
崔晓蕾这才笑嫣嫣地说道:“驴东,你最好别把我当姑娘,我叫崔晓蕾,女子特勤的中队长,你敢条戏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条戏你妹。李东只好撇撇嘴,忍住疼,皱眉闭眼,不再吭声。
处理过伤口后,崔晓蕾搀扶李东继续前行。两人捱了老半天才走出狼山,有一辆军用吉普早已等在林子外,即刻载了他两,飞快地开回营地。孙涛见李东回来,急忙接了他下车,将他扶进帐篷,伺候他好生躺下。
孙涛本来有些看不起李东,认为李东没有骨气,胆小畏缩,然而今天在狼山上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眼底下躺着的这位李东,能经受得住残忍的刑讯逼供,也能崩断绳索以一敌十,他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说不定,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反毒英雄。
孙涛尊敬战斗在残酷环境下的英雄,他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李东的尊崇,他不但替李东打来热饭,还把自己私藏的牛奶、巧克力、速食鸡腿一股脑搬了出来,放在李东的床头,说:“支队长在火头上,下手是狠了点,你多吃些,早点复原。”
“……”李东不禁笑了笑,伸出一手,两个巴掌拍在一齐,重重地摇了摇。
接下来几天,李东只是窝在帐篷里休养。第一天全天,孙涛闲来无事,在帐篷里陪他下棋。第二天上午,崔晓蕾落落大方地过来看他,还送给他一合高级膏药。第三天晚上,李东再次吹响口哨,终于召见到自己的跟班,那只被眼镜王蛇咬了一口、却奇迹般没有死掉的巫猫。到了第四天清晨,李东觉得身体已无大碍,便心情好好的出了帐篷,在朝阳下活动一下筋骨。
就在这时候,把他打得很惨的支队长张彪,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拎着一塑料袋包子,亲自过来看他。
张彪打量了李东两眼,见他舒展手脚的样子很灵活,恢复得还算不错,便笑了笑,上前说道:“还行,挨了我老张的拳脚,没几天还能爬起来的,不多见。”
李东瞧了眼他手里拎着的包子,摸了摸鼻子道:“支队长,你是亲自来给我送早餐的么?”
张彪把包子朝他怀里一塞,“怎么?打了你一顿,对我有意见,不乐意见我?”
“并不是。”李东把包子拎在手里,假把式笑了笑,问道:“就我打伤了你的兵,你不记恨我了?”
“忘了。”
张彪很干脆地走进帐篷,放下稀饭,挥挥手赶走孙涛,又坐在了床头,等李东跟着坐到了身边,这才说道:“你小子不错,经得起考验,是块干特务的料。”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包子道:“你先吃饭,边吃边聊,我有事跟你商量。”说完噌地点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不急不慢地抽起了香烟。
瞧见他这样一副德性,明明对自己动了粗,偏偏道歉的字眼都没有一句,还在面前大方的比大爷还大爷,李东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两句,拿起一个包子猛吃,端起稀饭猛喝,像是在告诉他:老子对你很不满。
张彪抽了口烟,瞧了他一眼,情知他这副鬼样子是有情绪,便一边抖着二郎腿,一边微笑着说道:“李东,我张彪虽然有点恨你,把你打了一顿,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以后我不把你当外人,把你当兄弟。”
“我才不稀罕呢……”李东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彪笑了笑,像是没听见他的牢騷,从怀里摸出一份折叠起来的资料,丢在他身边道:“这几天我替你办了一件事。我专门向上级打了一个机密报告,申请把你建立为我的反毒耳目,支援你前往境外卧底,并且,还为你提供活动的资金和各项必须的条件。”
“哦?”李东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正式成为警方反毒的耳目,马上就要去那金三角,潜伏在金云峰的身边。
张彪指了指床头上的资料道:“这些资料,是你以后的身份背景,根据你的具体情况,名字就叫石在东,住址在奥岛特区的另外一个街区。为了把背景做得真实,相关部门动员了很大的人力物力,重构了石在东的生活圈、朋友圈、以及生活经历,即便是敌国的情报机构过来查底,也很难查出你的破绽。你把它多看几遍,牢牢记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