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再问了。
如果罗袅袅真死了，那她再怎么追问也没用。但如果她还活着，那么以她跟校长的关系，再问下去，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在暗方茹在明，而且她还跟基地的二号人物是那样的关系，方茹决定还是谨慎点好。
“她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打听她？”秦申忽然一凛，“难道……她跟前几天的事有关？”
“不。我只是问问。她是我的一个熟人，我以为她还在这所学校里呢。”方茹回答道。
秦申觉得方茹还有事情没告诉他，不过方茹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秦申问了也没问出来。
“好了，你们聊了不短时间了。”婆婆笑道，“要不要吃些东西？秦队长也留下来用午饭如何？”
“不了。我回去吃。”秦申说。要是留下来，他怕方茹再往他胸口插第三刀。那他还不得成筛子。还是自己自觉点儿好了。
“那行，你回去吧。”方茹说，“我不送你了。”
……还是插上了。
秦申默默地咽掉第三口血，转身走了。
等确定秦申听不见了，婆婆忍不住怪方茹：“丫头，你干嘛撵他走呀。”
“我没有呀。”方茹很无辜。他自己要走的么。
“你呀你。”婆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丫头，也是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不开窍呢。
人家秦队长多好，有能耐，有担当，还那么喜欢你。你不赶紧抓住，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咱们现在呆在基地里，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在外面，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了。
对于基地能保护生者多久，婆婆从来不敢抱有太乐观的想法。
到那时，你怎么办？
婆婆可谓憋了一肚子的话。
如果她是方茹的亲奶奶，这些话自然能说。但可惜，她不是。
而她的亲孙子，根本不屑于听她讲话。
婆婆的眼神不由得一暗，但她自己立即察觉到了，眼帘一抖，又恢复正常。
不能直说，就绕着弯讲吧。婆婆无奈地拍拍方茹的手。“丫头，你别忘了，吴先生只是咱们杜撰的。真要出什么事，他可不能来救你。”
【谁说不能的。】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气哼哼的声音。
方茹的笑容有点儿龟裂。
恶狠狠地关掉跟锅的连通，方茹对婆婆笑笑。没事哦，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哦，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哦，嘿嘿嘿。
“……”婆婆心里一阵发毛。怎么了这是。
呃，说不定她其实对秦队长有点意思？只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提起吴先生，她才笑得这么……呃，心虚？瘆人？
好吧，这么解释也有点，不，是很牵强，不过鉴于除此之外实在无法解释方茹诡异的笑容，婆婆决定就这样认为了。
感情都是无法用理性解释的嘛。
呵呵呵，呵呵呵。
婆婆也在心底对自己咧嘴笑了两声，这才把疑惑压下去。告诉方茹今天中午吃什么。
方茹一听，眼睛就亮了。回身招呼小鱼：“走啦去吃好吃的。对了婆婆，我正好有点事，咱们边吃边说。”
****
两天后。
孙岩打开桌子上的首饰盒，很是满意。
只见那小巧的首饰盒中放着一只吊坠。水滴形的银质圆环，中间是一块稍小一点的水滴形蓝宝石，晶莹剔透，惑人心魄，然而细细观赏，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心平气和。再抬头，顿觉海阔天空。
这吴先生，到底有什么妖法，能做出这等奇物。
而且这吴先生也很聪明，给他了个明显不是他用的玩意儿。
当然了，不是说孙岩高风亮节，好东西不留给自己享受。也不是说他怕人查他贪赃枉法吃拿卡要，而是他有自己的苦恼。
虽然还未见到实际效果，但孙岩已经相信方茹替吴先生传给他的话是真的了。
也不枉他给吴先生的那五十块二级丧尸晶核的“药剂材料”。
满心欢喜地将吊坠收起来，孙岩起身去校长的办公室。他得打探个送礼的好时机。
没想到，校长不在。
不会吧？
孙岩马不停蹄，赶到了校长的居所。
“校长在家吗？”他问开门的女佣。
女佣点点头，有些茫然无措：“夫人又病了。老爷正和医生一起在卧室。”
果然！
孙岩心中一喜，脸上却是真诚的关切。他让女仆带路，快步来到卧室，果然见到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脸焦急的校长。
孙岩见校长没心情搭理自己，知趣地闭嘴，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外。
很快，医生收起了听诊器。“这次发现早，用药及时，应该没事了。但……长此以往，血管堵塞越来越严重，恐怕不好。”
听医生这么说，躺在床上的妇人立即开口：“我没事的。世勋，没必要为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喘上了。
医生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妇人好歹平静了下来，却比刚刚更显得疲惫、苍老。保养很好的脸本应红润有光泽，此刻却蜡黄蜡黄的，早上涂抹的护肤品浮在皮上，油腻腻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那双本应该细皮嫩肉的手此刻也跟只有皮没有肉似的。不过校长却一点也不嫌弃，紧紧握住妇人的手，一叠声地保证：“雅言你别慌，我肯定会治好你。你肯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嗯。”妇人的脸上浮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还等着抱大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