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睁大了眸子不由仰着脖子看向身后的男子,那男子身量很高,胸膛结实,脸上神色紧绷,剑眉微挑,看不出是喜是怒,绷着一张厚实的嘴唇,就那样高高的立在两人身后,一点声息也不曾发出,若不是微弱的灯光罩下来的黑色阴影,两人竟一点察觉也没有。
“道也还算有点本事,能让我都跟丢了,还被你们两个小鬼反跟踪。”他双手环胸,嘴角渐渐玩味的弯起,声音低沉铿锵有力。
石头几秒的呆愣之后连忙将重宁护在身后,小身板严严实实的挡住她,挺直了脊梁,鼓着勇气道,“这事跟阿宁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什么事只管冲着我来。”毕竟才是十四五的小伙儿,在高大男子那般气场下压着,能利索说出话来,倒也是不错。
寂静的客栈口陡然传出男子低沉的笑声,徒给压抑的夜色增了一丝生机,他好整以暇的扶了扶腰上的那把绘着精美图案的大刀,目光炯炯的盯着石头身后的重宁,不言不语,只是眼神却凌厉异常,透着精光。
石头屏住呼吸瞧着他搭在刀柄上的大手,还算结实的臂膀将重宁护的更是严实了,后退两步,偏着脑袋对重宁像是道别的语气小声嘱咐,“一会儿,我冲过去抱住他,你只管跑,往衙门跑去报官,别管我,阿宁……我……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却只道出“小心”二字,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气,所有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似乎都异常清晰,石头“呀”的一声吼出来,闭上眸子直冲对面男人而去,那男人嘴角一弯,身体极为巧妙的一闪,速度快的石头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男子已经冲着重宁而去了。
石头嘶吼一声,两条腿迸发出猎豹般的速度,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的胳膊,男子不慌不忙反向握着石头的臂膀,使出力道捏住,身子跟着反向一转,石头疼的“嘶”了一声,肩胛处传来阵阵疼痛,额头疼的微微冒出汗珠来,斜眼瞥去重宁大声叫道,“阿宁,跑啊……”
重宁眯着眼睛不由咬住了嘴唇,没有按照石头说的,反倒上前抱拳道,“大人,是我们得罪了,我们两个小孩子并没有要故意跟踪您,实在是您先跟踪我们,我们才……”
男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瞧着重宁和石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伸出另一只手,大掌摊在重宁的面前,颔首示意什么?
重宁恭恭敬敬的将怀里一块刻有“六扇门”三个大字的令牌递到男人手中,那男人收起笑容,将令牌揣进衣襟里,松开了对石头的钳制。重宁上前来到石头跟前,关心的道,“胳膊没事吧?”
石头皱着眉头却说道,“没有,胳膊反而轻松了不少。”说着就抖了抖发酸的肩膀,比之之前还灵活的能动了呢!前几日石头上山打猎不小心扭到臂膀,也是没在意,这几天愈发有些疼痛,因着是男孩子,不肯在重宁面前喊痛,要不然他大男子的颜面何在,就没有再关心过。
对面的男人哈哈一笑,“好小子,是个有种的。”
石头有点懵了,突然被人这么夸奖,不解的瞧瞧那笑着的男人,再看看一脸不哭笑不得的重宁,重宁拉着石头的衣袖,尴尬的对他道,“咱们拿了人家的令牌,他应该是令牌的主人,六扇门的刘卫大人。”
石头大吃一惊,“你怎么看出来了,阿宁。”
重宁将目光移到刘卫腰上的那把大刀,努了努下巴,“诺,看见那刀鞘上刻着花纹了没?”
“青龙白虎……”石头下意识的说,却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这种刀只有六扇门有官位的人才能佩戴。”
石头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又道,“阿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我……我去镇上时候听台上说书先生讲。”重宁心虚的搪塞石头,心道平时脑子不灵光,这个时候真是点子找的极准。
刘卫瞧着两人一言一语的静静站在一旁也不打扰,重宁也不知道这刘卫是个什么性子,只怕因着令牌和石头的莽撞让二人惹上麻烦,“大人令牌也还了,我们也吃了苦头,天色已晚,我们怕爹娘担心,就先回家了。”
说着就拖着还有些发蒙的石头准备溜走,刘卫一伸胳膊拦住了两人的道,铿锵说道,“且慢,一会儿我送你们两个小的回家,若是真的知道错了,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们如实说来我便放过你们。”
重宁干笑了几声,即使她再聪颖也不知道六扇门找他们俩个要问些什么话?
来了客栈,找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一盘盘美食在店小二的报名中端上了桌子,刘卫很有诚意的先说明了此番来泗水镇的原因,原来死去的吴善明竟然是刘卫的小舅子,他来泗水镇是以私人身份来调查的,所以不易声张身份。
刘卫对重宁道;“你查的我也查了,你未查的我也查到了些许。只是我去牢里,许莺莺见我却不肯多说什么,不过你不同,你这么尽心为她翻案应该也知道不少,不妨说说。”
重宁凝了神色,将在牢里的事情重新给刘卫讲了一遍,再道:“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要认罪,我想不明白。”
刘卫拖着下巴若有所思,“果然。”
“什么果然?”
刘伟道,“案子其实本身并不复杂,只是被一些巧合蒙蔽了真相,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石头和重宁不由感叹,果然是六扇门的,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两人睁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