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道:“孔雅尘!别以为你不闪躲,我就下不去手了!我要为尛儿好好地打你一回!”
棒子再一次打了下来,继而,一下接着一下!
眼见着我背后的鲜血浸透玄衣,染得整片黑色都成了殷红,萱儿哭泣着说道:“洛公子!快请助手!小姐去世,大家都很难受,都很悲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孔公子可能是最最伤心的一个!他当年为了难明的理由夜半逃婚,留下积思成病的小姐。而今小姐因他而逝,他心中必是愧疚万分,自责和悔恨他已不能承受,若我们再过分指责,岂不是令他更加伤心悲痛?况且,小姐也不会想见到如此结果。小姐生前是如此的爱慕雅尘公子,若知她去后,竟让公子如此心痛悲伤,心魂定不得含笑!”
“是他害死了尛儿!他愧疚,他自责,他活该!”
“是!他是活该!”萱儿说道,“可是,小姐刚走,魂魄还未离远,难道洛公子想让小姐看到儿时玩得最要好的两个人,因为她而反目不成?小姐曾说,她这一生只有两位知己,一位是洛公子你,一位便是孔公子!而今,小姐已去,她定是想二位一如从前,亲如兄弟!莫非洛公子要违背小姐遗愿?”
洛子伦本就是个直肠子,不懂得什么弯弯角角。现在听到萱儿如此一说,顿觉萱儿所言就是尛儿的临终遗言,不觉惭愧的立在那里!
“啊!”被愧疚,自责,悔恨的情感压抑的我,看着怀中尛儿渐渐冰凉的躯体,我仰天长吼。庙院里的桃花纷纷落下,下着我的自责,下着我的悲伤,下着我的凄凉,下着我的悔恨。
尛儿死了,尛儿因为我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共赏夕阳,再也没有人始终如一的相信我会成就一番伟业,干一番大事了!那个给我快乐,给我安慰,给我信任的人去了!在这个世间,我真的再也没有一个牵挂了!再也找不到一个因为我的快乐而快乐,因为我的悲伤而悲伤的人了。
然而,尛儿,你可知道,你虽对我用情至深,可我却并不喜欢你,我以为你能感觉到。可是,你没有。是我害了你啊,也许那个孔雅尘曾给你许过海誓山盟,曾给你许过生生世世。然而我不是他,该怎么告诉你,我不是他,我真的不是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无论我是不是他,我都会自责,悔恨,愧疚一辈子!因为你的爱,因为你纯真的爱!
这时候,沐玉回来了!看着抱着尛儿的我,又看了看手握木棒的洛子伦。她叫了一声:“副帮主!”
没有回答。
“沐玉,别叫他!”洛子伦喊道,“从今天起,我们丐帮再也没有副帮主!更不会有孔雅尘此人!”
“帮主?!”沐玉心知情由,却有些不忍,叫了一声,希望他收回这句话。
然而洛子伦打断她,大声对在场的丐帮兄弟说道:“众位兄弟听着,从此刻起,我丐帮中再无孔雅尘此人!今后,谁再叫这姓孔的一声副帮主,别怪我洛子伦不念兄弟情份!”
继而,又转身面向我说道,“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洛子伦和你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抱着尛儿的我闻听此言心中更加悲痛。刚刚失去了最爱我的人,现在又要失去最要好的兄弟!如今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呢。也罢,离开就离开吧。既然最好的兄弟已不再挽留,况且尛儿已死,我不如就离开南阳城,将尛儿送回彭城,也好让她魂归故乡,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四下流离,无依无靠。想到此处,便抱着尛儿向外面的大道走去。
“好!你走!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洛子伦说那些话只是一时的气话,如今见我真的抬步欲走,不觉有些气愤,大声喊道。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寂,萱儿已经随我走上了庙门外的大道,向城外走去。
沐玉追出庙门喊道:“副帮主,副帮主!”
见我没有应答,洛子伦对沐玉喊道:“沐玉,别喊了!让他走!”
沐玉讪讪地走回庙中。一时间,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悲哀还是恐惧,没有人明白。
路上的的行人见我抱着一具尸体,都纷纷闪开。脚步发沉,胸口发闷,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条青石板铺就的路是那么的灰暗,天也是那么的昏暗。
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几天几夜。我不记得时间,更没有感觉到天是亮着还是黑了,就只管向彭城方向走去。
“雅尘公子”也不知过了多久,萱儿依旧拉着尛儿的衣角说道,“这是小姐让我留给你的!”
“什么?”生硬地声音有些无力
“是小姐病重之时写给你的!她让我亲自交给你。”
我木然的接过萱儿从怀中摸出的一段布卷,展开但见数十行墨迹分明的篆字写道:
雅尘哥哥如晤:
尛儿今以此书与君永别。作此千言之时,尛儿已是颠簸飘零之人;而君见之,余必是魄游冥府,归于黄泉之孤魂。余作此书,值羸弱交加、颠沛流离之际,泪珠与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途中病逝,无缘再见,思念之苦不能面语,故而留此遗言,命萱儿交付于你,如此虽死而无憾矣!
君忆否?君余初识,适冬之望日,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