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回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然而王兰惠走上前来扶着吕玉幽幽说道:“若在平时,我们还并无担心,然而今日雅尘喝了恁多的斑竹泪,多有醉意,失足掉入水中该当如何?”
青竹子说道:“幽兰妹子无需担心,雅尘的功夫可是非常了得的!”
王兰惠看着青竹子镇定和自信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安,遥遥的看向云天溪。众人见一白衣少年纵身奔向云天溪,都觉奇怪,纷纷离开座位随跑而去。众人跑到云天溪旁站定,举目所见乃是那白衣少年在云天溪上追着一只鱼隼纵奔如飞。那鱼隼仗着双翼,忽而高翔,忽而俯冲,初时见这少年踩筏踏浪而来甚是吃惊,扑了几下翅膀便直冲云霄。后来见这少年似乎并不是专业的捕隼人,故而渐渐大胆起来,又俯冲而下与之相斗。那少年见鱼隼不但不逃,反而俯冲而下与自己争斗心中暗喜。眼见那厉爪俯冲而降,大有裂云穿石之势,那少年凭空后退三尺,躲过这鱼隼的第一次俯冲。那鱼隼一次俯冲未中,继而平平滑翔,用一张尖喙击向那少年胸口。那少年踏筏后退,脚步伶俐,步伐全然不似酒醉之意;那鱼隼却紧随其后退而滑翔前进,长喙前趋,直逼那少年心胸。眼见那少年身后小筏将无,众人只当少年目不能后视,必会失足落水,齐声大呼“小心!”。哪知那少年退到最后一只木排上,腿部弯曲,忽一用力,纵声一啸,窜入高空。那鱼隼一喙啄空,正欲翻身冲上,不料那少年,因为空中无所凭借,正在下坠,恰逢鱼隼上冲,于是一脚踏在那鱼隼头上,用力一踩。那鱼隼承不住此般重量,直直向下坠去,眼见要落入水中,却见它一翅紧闭,身子稍一失衡,轨迹略转,恰恰落在一杆被它撕得破碎的木排之上。那少年却因借了力道,又纵身斜向上飞去,身子在空中忽地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双脚向下平平落在一张小筏之上,与那鱼隼遥遥相对。那木筏因为承受了少年的下坠之力,在溪面上晃了几晃,激起几尺高的水柱。水柱落下,荡起数圈涟漪,慢慢散了开去。溪水澄静如练,明亮如鉴,映着鱼隼和那少年的身影,加这涟漪阵阵,显得颇有些模糊。
众人见这少年立定,方知先前担心有所多余,而今更是惊讶万分,不免齐齐喝彩道:“好,好!”
闻筝乐醉眼环视,见那青竹子眸中含笑若有欣慰,当即说道:“看来我们又小看了这雅尘了。我仅知其才艺卓绝,不曾想这武艺也是一流!”
吕玉那半坛酒还没饮完,提着酒坛望着雅尘说道:“好小子,有两下子,真的有两下子!”
这时,听到外面发了很大动静的方吟雪和洛紫烟也早已赶到了云天溪。适才那阵人、隼相斗的情形,她二人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纳罕。她二人虽然知道雅尘有些功夫,却总也以为是一些只能对付像成中博那样的市井无赖的手脚,而今见这雅尘竟然可以凭几只木筏和那凶猛无比的鱼隼在云天溪中相斗,不免大为吃惊。方吟雪拍了拍青竹子的肩旁小声问道:“师父,这雅尘师弟的功夫怎么如此厉害,他是跟谁所学的啊?”
洛紫烟也问道:“是啊,是啊,师父,雅尘师弟如何这般厉害了?”
青竹子呵呵笑道:“这等功夫全得益于佛渡寺的两位高僧啊!”说完向僧缘和僧仁一拜。
僧缘慌忙双掌相合行了一礼,说道:“老父,说的是哪里话!若不是空舟资质甚高,这大半年的时间又怎能练成如此功夫?”
众人听得这云天溪中与鱼隼相斗的少年的功夫竟是从佛渡寺中学来的,不禁纷纷围上僧缘和僧仁说道:“大师,这是你们佛渡寺的功夫?好厉害!”
僧缘、僧仁一一解答,谦虚谨慎。正自聊着,忽然一人说道:“快看,那鱼隼动了!”众人闻言,目光皆向那边望去,但见那乌黑庞大的鱼隼翅膀微动,舒展了两三次,倏尔厉声长啸,直向那白衣少年而去。那白衣少年眼见鱼隼冲来,动也不动,直到那鱼隼飞至他身旁,他才双手突出,大小擒拿手用的恰如其分,配合的天衣无缝。那鱼隼眼见要被捉住,却忽然向上一飞,继而在那少年头顶盘旋,寻找那白衣少年的空隙弱点。众人不曾想那鱼隼在头顶盘旋,那少年却是一动也不动。那鱼隼无奈,少年不动,它怎么也找不到空隙。就这样又僵持了半刻的功夫,那少年终究熬不住,抵不住鱼隼的耐性,忽而曲腿发力向上一跃,伸手欲捉住那鱼隼的双爪。那鱼隼见少年行动,当即做出应对之策,羽翅一收,向下垂了一段距离,再将双翼展开,平平和那少年错出三尺有余。少年在上,鱼隼在下。鱼隼眼见有此空当,立时尖喙横出,啄向那少年腰间。少年来不及变式,生生被鱼隼啄掉了一块衣角,那衣角上全是血丝,赫然还带着一块血淋淋的鲜肉。那少年吃痛,上势一缓,略一弯腰,立时沉力下坠,左手出招抵挡那鱼隼的来势。那鱼隼见一啄见效,立时故伎重演,却不知那少年以左手发出惊涛掌,向他拍来。那鱼隼身形陡转,又从右方啄来。那少年右手捂着腰间受伤的地方无法出手,只得立时转身躲避。如此躲了十数次,次次惊险无比,若是那少年转身慢上半分,便又被啄伤。
众人见这少年受了伤,紧张的额头生汗,眼睁得又大又圆,都大声喊道:“那少年,你小心啊!”
方吟雪双手相交,搓磨着手心里的冷汗,低低泣祈祷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