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家,我们的生意还在一起,于家业上也没干系。”墨绥怕父亲说错了话,赶忙接了过去。
“那你说,分了家。生意谁说的算?”
“我们一起商讨。总能达一致吧。”
“你怎么变蠢了?”
墨逸轻轻地一句话,墨绥顿时恼了。“你说什么?谁蠢了?世上只你一人聪明么?你说的都是对的?分家怎么就不行了?各过各的,没有矛盾。指不定日后我们的关系比现在还好。再说了,家业变成自个儿的,这心也尽得大些,不是?我倒觉得分家后。墨家还大些。”
“住嘴!”墨琛气红了双眼,他怒瞪着墨绥。
墨绥心下一慌。竟有些胆怯了。他当然知晓分家对于墨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那一份荣耀是何等的诱人。为了自个儿的前程,拼搏一番又何妨?
“你是蠢猪么?分家还有利于墨家,亏你说得出口!你往日的聪明哪儿去了?尽说些狗屁话!”
“大伯。你骂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自个儿?怕我们分了你的家产,夺了你的名声。可你何时又想过我们?最好的全给了他,我们呢。一点残羹剩渣就打发了。我们算什么?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最后的功劳全属他了。我们也是墨家人,你何时公平以待过?”
“你,你自个儿不争气,如今又来怨我?大事交给你,我们墨家早完了!”
“既然你瞧不起我,何不放了我?我如此无用,也省得你操心了。”
墨逸走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鼻血喷涌而出。墨琰吓得拉住墨绥,大叫道:“你做什么?你疯了么?”
“我看是他疯了才对,我只不过要打醒他。”
三房的人均吓得聚成一团,仿佛方才他们不曾赞同分家一样。
墨绥擦掉鼻前的血,又吐了一口血沫,道:“我不会就此了事,走着瞧!”随后甩开墨琰的手,愤然离去。墨琰生怕大哥找他麻烦,一溜烟地也跑了。墨印瞧父亲与三弟都走了,自个儿留下只会成为替罪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墨安走到墨逸跟前,说道:“大哥,我不分家。”
墨逸摸了摸他的头,“嗯,不分家,回去念书吧。”
墨琛这才注意到缩成一团的三房人,如此懦弱,分出去也是活不长。他瞪着他们,哼了一声,进了内屋。
墨理拉着儿孙亦是灰溜溜地离去。
诺大的正厅,只剩墨逸一人。他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又随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仇桑自大门而来,“大公子,事情已办妥。”此事自是送闵津回昌城之事。
“嗯。你再去查下三公子与哪些人来往。”
“是。”
“以你之力,怕是会早一日回来才是。”墨逸侧着头,意有所指的望着仇桑。
仇桑顿时窘迫起来,那事要如此说呢?
“好了,我明白,你只处理好,不与墨家惹事便是。”待仇桑走到门口时,他又说道:“若是定了,就娶了吧,优柔寡断只会坏了大好姻缘。”
仇桑不作回答,径直出了门。他倒是想娶来着,只是她提出的条件,实在难以接受。
呛水镇。
闵宗海看着信件,心里百味陈杂。窦仁于他有救命之恩,亦有推心置腹之义,此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他。可是,那里有墨家,有她。他若去了,见了他们又以何自居?
赵显劝道:“海哥,太子不可得罪。如今形势不明,太子是正统,忠于他,谁也说不了咱的错处。若是得罪了他,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木材行大业将毁于一旦。”这些年,闵宗海带着四个兄弟将木材行开在河远州莱镇,江宁府呛水镇,芜湖城,卞临府山垂城四地。四个兄弟各守一地,因窦仁的关系,闵宗海不便定在一处,只哪里有事,他再去即可。前几日,他收到窦仁的信,才起身自山垂城而来。窦仁让他去宁兴城见一人,暂接管宁兴城中太子的产业。
当初初到芜湖城时,不识规矩,擅自上门贩卖木材,不知已得罪当地最大的木材帮任一刀。任一刀以帮规要处置闵宗海,无权无势的他差点要魂断当场。幸好曾有同路之缘的窦仁路过此地,强行救下他,又助他在芜湖打拼,夺下木材帮帮主之位后,又毅然离去。
在这段同舟共济的日子,闵宗海早已将他视为知已。不想在他离去之时,留下一封信。他才得知,窦仁竟是太子启蒙老师,官至太子太傅。于窦仁,他有着不得不报的救命之恩,无法舍弃的患难之谊。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糊里糊涂地便成了太子之人。如今,回不了头,前方的路在哪里,亦是看不清。
他摇摇头,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宁兴城内,望江楼。
闵宗海依着信上的地址,去了三楼的尾厢房。推开门,一男子正面朝窗外。那男子听到开门声,亦是回过头来。
闵宗海一愣,竟是墨家三公子墨绥!
墨绥笑道:“阁下是?”
“在下闵修奎,窦大人遣在下来会一会墨三公子,顺便问一句,事情办得如何了?”
墨绥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坐下再说。”
二人坐定后,墨绥与二人分别斟了酒,他举起酒杯,道:“咱们初次见面,却一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