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沫回到妖王殿,什么也不说,直接杀到酒窖把她妖王老爹存了几万年的好酒搬了几坛子出来,坐在妖王殿的屋顶上,对着漫天虚空的夜色敞开了喝。喝完一坛,直接将酒坛子扔下去,“叭”的一声,听个响儿,然后拍手大笑:“妙啊!”
光华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月沫,急得直跺脚:“沫沫姐,你要喝酒就下来喝,坐在那上头,若是醉了,滚下来是会伤到的。”
月沫看着他稚气未脱却又真心替她担心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一丝丝温暖。这孩子从小到大受到的关爱比起重华来,只怕不及后者的万分之一,可是心肠却好得让人心疼。
月沫冲他扬了扬手:“你也上来!”
光华飞身至屋顶上,在月沫身边立住。月沫递给他一个酒坛,他摇了摇头:“我还未行成年礼,不能喝酒。”
月沫咪起醉眼:“你多大了?”
光华:“我和重华太子同年。”
月沫:“今日我心里高兴,你有什么愿望,不妨说给我听听看,我尽量满足你,就当是我送给你这么多年来的礼物罢!”
光华有些惊喜:“真的?”
月沫拍了拍胸膊:“我们当妖怪的说出来的话,是相当算话的。”
光华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地说:“平日里读文章,总见到书里头说起雨,似乎是很美的一样东西,只可惜没去过人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果月沫公主方便,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雨?”月沫突然笑起来,“你这爱好倒是跟我当年有点像。这又有何难?”
说罢,她将手中的一杯清酒随意往空中一洒,顿时细雨绵绵,如针如织,再配上这虚空的夜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月沫左手一勾,院中莲池中的一朵荷叶巨大雨伞,她将雨伞递给光华,自己坐在细雨中喝酒,想起往事,不自觉地叹了一句:“当年也曾有谁如此对我的。”
然后两眼一花,醉得人事不醒。
月沫醒来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一睁眼,就见到一个火红的身影在调戏她的小苦力。
狐妖的声音还是那么嗲:“哎哟,光华殿下,奴家给你跳个舞怎样?”光华左躲右闪,窘迫得狠,而他越窘迫,狐妖则越得意。
月沫听得头痛欲裂:“胡媚娘,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也不肯放过?”
狐妖立即停了手,扭到月沫的身边坐下:“我不过逗逗他,你就生气了?”
月沫一向敬重狐妖,平日里一般称她为胡姐姐,遇到公事,称她为胡使者,只有生气了,才会称她全名胡媚娘。所以狐妖一听称谓,就知道月沫的心情如何。
月沫懒得跟她玩笑:“传我话下去,光华是我的干弟弟,谁要是敢动他,打他的主意,提头来见!”
狐妖赶紧答应:“放心,这话我早就传出去了。看来你现在的酒是醒了,可还记得自己醉的那天晚上说过些什么?”
月沫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她老爹私藏的这些酒也太狠了些,让她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狐妖见月沫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提醒道:“你说,你要教光华练功,要让他在五千年一次的新进神仙的比试大会上赢了那个‘一看到就很想揍他两拳的重华太子’。”
月沫的头皮麻了麻:“我真的这么说了?”
光华叹了口气:“你不是说的,你是喊的,喊得整个妖界都听到了,如今已经六界都知道了,这三天来,已经有许多仙友来这里探望过我,打听虚实。”
月沫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那最近一届的比试大会是在什么时候?”月沫想,此比试大会五千年一次,她应该还有时间可以做些什么让六界众生们忘记她说过的这句酒话。
光华的回答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就在下个月十五。”
月沫砰的一声,又摔回了床塌:“不要叫醒我,就让我睡死过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