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尊贵万分的辅国长公主如何惴惴不安,东郣王终于还是与盛瑞的使者在那之后的第五日进京了。皇帝宫诀凊及长公主宫寒漓携着群臣在专门用来接见外宾的交泰殿迎来了东郣王一行人。
盛瑞使者只屈膝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而没有行跪拜之礼,宫熙辰贵为皇叔,自然也不用行三跪九拜的大礼,他那灿若星辰的眼眸向上扫去,停留在了立于最上方正中的两人身上,剑眉拧成一团,心中顿生怨怼,只因这二人身影,此刻看来,似佳偶天成,宛若龙凤,他竟不知道宫诀凊对她也存了这份心思!
然而此刻毕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抛开杂念,朗声开口:“启奏陛下,盛瑞来使,特向我朝乞亲,愿结秦晋之好,永不侵犯。”
金发碧眼的使者在宫熙辰话毕之后点了点头,看来他应该颇通唐夏言语。此次盛瑞遣使,随行还有精兵数骑,不过此刻皆不在殿上,只有使臣一人在此,其余人等皆已解甲入住使馆。
皇帝尚未答话,礼部侍郎吴文昊先行出列答道:“我朝天子初登大宝,膝下并无帝姬,臣建议可从皇族之中挑选一适龄郡主与贵国联姻。”
这一回盛瑞使臣自己开口回答,果然操得一口流利的唐夏国语,“吾王已有人选,除了那人,谁也不要。”这一番话,说得甚是倨傲。
此言一出,自然四座哗然,寒漓的心更是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连宫诀凊长袖之下的手都悄然收紧,满殿只有宫熙辰一人怡然自得,笑得不动声色。
“谁?”单单一字,和着寡淡的声音从王座传来,却仿佛隐着雷霆之怒,连那方才倨傲得不可一世的使者都被宫诀凊的脸色吓到,稍微收敛了一下无礼的态度,答道:“吾王所求乃贵国公主宫寒漓。”在看到所有人都面色大变露出惊恐之色后,使者才悠悠接道:“身边的贴身侍女——听雪。”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宫诀凊的神色也松动了下来,唯有寒漓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苍白。因为唯有她一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为了不暴露自己公主身份以防节外生枝,她对那人自称听雪,所以他今日才会派使者前来只为迎娶一个小小侍女吗?
这行为不能不让她有所动容,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罢了,真正让寒漓忧心的是,到时候盛瑞的王见到所娶之人并非所要之人,一时发性,再挑战事可如何是好!
在寒漓神游天外之时,宫诀凊已吩咐礼部着手承办听雪远嫁和亲之事,盛瑞的侍者也因圆满完成任务而退下。
寒漓看不见宫诀凊担忧的神色亦看不见宫熙辰思念的神色,只是失魂落魄的径直回了关雎宫,此刻消息已传到关雎宫,听雪满面泪水的跪在寒漓跟前。寒漓打起精神安慰她道:“总是我的不是,纵是真的嫁了你去,他一样不认,与其如此,我定会找人替你嫁了。不过此后你便不能再用这个名字留在宫中,你年纪也大了,便趁着机会,将你与那人指婚可好?”
听雪喜不自禁,寒漓口中的那人,自然是听雪的意中人,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白凤儿,听了寒漓的话,心中一面高兴终于能嫁给心爱之人,一面又伤心不能再留在寒漓身边伺候,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寒漓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嫁人了也还是可以回宫中看我的,不必为我担心,听雨几人都很能干。”
“奴婢叩谢公主大恩!”听雪心中感动极了,连连向寒漓磕头,见寒漓似乎神色有异,便先行退下了。
寒漓独自一人思索半晌,总觉不安稳,心下想到谨冰今日也进宫探望身体抱恙的柔嘉太妃,便偷偷换了寻常宫女装束,从密道溜出了关雎宫。
低头挑着僻静的路走着,行到一条小路,四下皆是无人,却不防有人从她身后猛地将她一把抱住,寒漓大惊,正想喊叫,来者却已经抢先捂住了她的口鼻,抱住她的另一手甚至已经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寒漓死命挣扎,却不想对方力道极大,便是寒漓学过武功的底子也挣不开来,兀自发了狠正想死命挣脱,却听得一道无比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开口:“小猫咪~你可曾想我了?”
浑身猛地一怔,那人知道她已经听出了自己的声音,缓缓放开了她,寒漓颤抖着慢慢转身,当他的面容映入眼帘之时,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她没有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扮作兵士模样,混入了唐夏皇宫!
“瑞。。瑞德!”好半天,寒漓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他微微笑了起来,寒漓心脏竟忍不住漏跳了一拍,这男人俊朗得简直不似人间所有,还偏偏是这样霸道之极的阳刚之美。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寒漓毕竟是宫寒漓,自然不会为区区美色所动,很快定下心神。
瑞德心中暗暗喝彩,他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她,那些一见他面便神魂颠倒的女人,他可提不起丝毫兴趣,“自然是为了亲自接我的新娘回家。”他似笑非笑,棱角分明的面容,每一根线条都精致到完美。
这么说着,不及寒漓答话,他已经大步上前再次搂寒漓入怀,直接吻了下去,霸道又凶狠的吻,却仿佛夹着无尽的思念。在纠缠到几近窒息之时,他才肯稍稍放过她,却坏坏的轻咬了一下她娇嫩的嘴唇,低语道:“你这磨人的小猫,竟敢就这样跑掉!这一次,我再不放你离开!”
她吃痛的娇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