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动洁白的羽翼,一道白影极速的在天空划过。.月凉如水,一身茶白衣裳,在中庭默然独坐。有白鸽的一声鸣叫打破庭中寂静,寒亦抬头,伸出玉臂,浑身雪白的飞鸽已经精准而乖巧的停到了他的手上。
解下幸伙脚上绑着的字条,奖励似的伸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幸伙喉中发出几声愉悦的嘶鸣。双手捧着它往天空一抛,鸽儿便振动双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寒亦这才重新坐下,展开了手中小小字条,雪白的纸上只寥寥八字,他却突然觉得心沉向了无限深处——
“寒若欲归,师宜速回。”
夜深沉,月正凉,心似跌寒潭。
同一片凉薄月色下的另一个人心情是否同样如此哀怆呢?寒若倚窗眺月,神色茫然,悲喜莫辨,也不知如此出神的在想写什么。自那一日说要归去以后已经过了两日了。寒若的身子也只是头两天会痛,这几天早已无事,明明就该起身,却偏偏不肯动身。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小怜会多留五日的。再过三日,自己一定即刻就走!
虽然在心上如此告诉自己,可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吧。何时夜晚变得如此漫漫难熬,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期盼夜半醒来能看见床边有人,何时又会如此倚窗远望,就似在盼着何人归来一般。明明才认识短短几月,明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何以便会如此深深嵌入心里?她问自己,得不到答案;问明月,明月只会静静照着她。
怕又是一夜无眠了吧?
翌日小怜捧着早饭入内,却诧异的发现寒若人不在床上,而是靠着窗台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走近看时,才发现她一脸憔悴,心中怜惜不已,拿来锦被轻轻为她盖上,放下早饭,便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一出房门,就径直寻到阳的房间,门口站着青儿碧儿俩姐妹,将她拦住,青儿说道:“小怜姐姐你怎么来了?阳少爷这会儿还没起身呢。”
“我有事要找阳少爷。”小怜神色慌张。
碧儿满面笑容,却不肯放小怜入内,道:“有什么事都等阳少爷起来再说啊。”
小怜神色一凛,手上已使了内劲,想要动身硬闯。碧儿青儿亦不是吃素的,当即动手。三人在外你来我往,碧儿青儿本想占着姐妹配合默契借此压制小怜,可谁想小怜内力与招数皆胜她们一筹,两人合力竟也胜不了她。不过小怜吃亏在用心太急,出手便有些慌乱,加上这姐妹二人配合确实极为出色,一时不分胜负。
寒阳的声音及时雨一般打破了这僵局:“外头在干嘛?怎么这么吵?”
三人当即住手,碧儿恨恨瞪了小怜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声回答:“阳少爷,是小怜姐姐要见你。”
“哦,让她进来吧。”阳儿深知小怜平白无事不会来找自己,而她来,也必定是为了寒若之事,所以当即出声让她进来。
小怜神色一正,总算入得房来,还不待寒阳问她何事,已经自己急忙先开了口:“阳少爷,请恕小怜无礼,但是小怜想要知道您是否已经寄出飞鸽传书?”
“你那日与我说了之后我当即寄出书信,按说师父已经收到才对。按师父的脚程,一两日便可回来,说不定明后天师父就到了,你别急啊。”寒阳好似还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日清朗,倒是有些沙哑。
“并不是小怜心急。”小怜低低一叹,道:“秀白日只佯装无事,可我知道她心里有多急,阳少爷你陪着她时,难道没见着她眼下乌丝满布吗?”
寒阳心中一滞,半晌没有开口,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师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怜无奈,只得如此退下了。只余寒阳一人呆呆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寒阳的话没有成真,三日转瞬即逝,可寒亦始终没有归来,连寄信的那只飞鸽都回来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而寒若早早理好行装,准备离开。
此刻寒阳与小怜都齐聚寒若房中,寒阳开口道:“我还是不放心你,让我送你回去吧。”
小怜在一旁接口道:“秀若是不嫌弃小怜,小怜也愿随秀同往。”
寒若面上带着柔软的笑意,却无比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们放心,我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再说我身上也有点武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
“并不是这个问题,现在朝廷派出各路人马寻你,万一那个宫谦冱对你不怀好意,落入那些兵马手里就不是说笑的了!有我们在至少能多照应照应你啊!”寒阳急切道。
“所以我会易容之后再上路啊。”说着微笑看向小怜,几月时间的相处,寒若已经得知小怜乃易容术的个中高手了。见寒阳仍不放弃,继续道:“如果他当真派人追杀我,面对千军万马,一人与三人又有何区别?反而我一人行动更方便一些,目标也更小一些。”
“可是!”寒阳还有要再说,寒若突然收起笑容,冷声道:“不要再可是了,我意已决!”这么说着,神色变得既像狠绝又似含悲,厉声开口:“我不想再与这里有任何牵扯了!”
寒阳与小怜听她说出这么决绝的话语来两人同时愣住。寒若看二人神色便知自己这话伤了二人,重新开口换了一个说法:“并不是我忘恩负义,我知道你们不在乎什么金银珠宝,可是有朝一日权在手,我也一定会重重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只是眼下,我真的不能再见到你们其中的任何人了。无论是你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