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打听一下,大刚家现在住在哪里?”邻村的人拉着小孩问路。

小孩一指,都找上门来了。

“听说你家有活可以领出去做?”

大方的人进来就开门进山讨生活。

我们一家子不好说,回了人家也不是,说是也不是,都是邻村熟头熟面难为情,只好支支吾吾应付过去。

人越来越多,这不是个事情,要出大事的,大家都被运动正怕了,只有合法了才可以光明正大啊。

爸爸跑工商所去审批税务登记证,个人不给批,剥削阶级要批斗。

吃过晚饭,一家子坐在收拾了饭菜的八仙桌旁商量事情,我做大人样抢先说:“爸爸,这怎么办,非法雇工,偷税漏税查到不得了的,再说我们也不能做,能做合法商人就好了。”一家人陷入无比的苦恼。

“国家不批,要么只有挂靠到合作社。”爸爸一手无意识的轻敲着桌子,一手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无力的说。

“不行,合作社人太多我们没有话语权。”

我跟妈妈坐在家里的八仙桌旁想都不想否决。

奶奶和外婆一边默默低头不说话,舅舅也在沉默中不发言,一大家子想不出好法子。

“喇叭已经再说要放开副业,国家都在开三中全会了。要么再等等,等国家政策明了?”我提议。

我突然想起温州是第一个试点,静等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办法。

家里稍稍收起规模不能当出头鸟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就手头的两个产品做,就在本村放加工货,每家去封口,不要露出去,露出去就不做了。

夜里来夜里去,做的更加隐秘。

有点像地下工作者。

“巧灵,少放点别村都上门来了,国家又不批。被人举报出大事。”妈妈找婶婶们去商量。

大家自带板凳开队室自发连夜坐起来开会,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要想赚外快,都瞒紧,生活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大刚家倒霉,大家都倒霉。”

“嗯,是这个道理。”

“是这样,不能害了他们一家,他们赚点钞票也不易,屋么火着了下去,大家都还靠他家弄点活钞票……”

“嗯……”

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一个结果,最后队长家的老婆我的一个堂奶奶提议:“要么?用村里的名义。”

“哎,可以试一试。”大家都一致拥护。

第二天大家都来到我家说出大家给我们想的办法,我们家也不反对,现在只有用集体的名义才可以合法用工。

去上交税收,营业执照去审批。

新事情,触到边边有点说法。

不过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报批下来。

大家心里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不用那么提心吊胆,因为有人听说工作组抓投机到贩追的一个人只有跳河自杀才逃生,你说怕不怕?

“大刚家给我们找一条赚钱了路,大家也不要害了他们一家。”大家一致同心。

爸爸在队里就说:,小厂需要的费用全部我们出,就借用村里一个名义。村里小孩子跑来跑去,没有人管束

我来出钱办一个托管所,四五岁的小孩都丢进来。村里出房子,你们同意吗?”

爸爸要资助村里费用办起一个村幼儿园,让东奔西跑没有人管理的小孩都丢到幼儿园里去。

村里腾出一个祠堂,爸爸置办桌椅,买几个塑料玩具,找木匠做几个小孩子骑的木马坐车之类。

再找一个有爱心认识一点字的婶婶,爸爸出工资每个月只要十五元当起了老师,因为婶婶说自己本来要带孩子,现在有工资也是带孩子不肯多要。

也就一年,后面孩子家里要自己付学费,这是后话。

这一下村里人人叫好:“大刚人好,屋不建起,先办学,解了大家困难,孩子有福,不用挖鸡尿。”

连个村里老古板的都讲好。

爸爸成了村里的大好人,无人能替。

前村后村相互奔告没多久全村都知道了,信息一下子传到妈妈耳朵里,好挑事想看爸爸妈妈吵架,挑事弄非。

可惜家里奶奶妈妈外婆一家都让他们失望了。

妈妈也不去阻止爸爸,为村里人办点事,她也觉得应该。

她自己本村长大,又嫁本村对村里有情感,有钱好事都要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奶奶外婆都赞成:“婆婆媳妇相貌【吵架】都少一些,媳妇多。囝囡孙男也多,婆婆哪个看顾的过来,现在好了,都丢幼儿园,大人也好做,小孩也好过。这个好事有能力要做的,屋好慢慢来的。”

思想多开通,好人几枚。

我随他们去折腾,只要用心赚钱就好了,穷家富教育是优良传统,何必去阻止。

一年几百块钱,人勤劳一点生意好点就有了,我为爸爸的思想而高兴。

弟弟也关进幼儿园里去了,一开始高高兴兴,久了就不肯,每天早上扭扭捏捏不肯去,要我也去陪他。

“妹妹,你要不要去幼儿园?”爸爸坐在走廊里一边吃饭一边戏问我。

笑话,我都成人,还跟鼻涕虫们一起,想想毛孔竖起,忙不迭:“不去不去。我还用去?我都大了,再说我还要跟哥哥姐姐们干活,陪他们玩。”

我的声音一下子传遍整个院落,引得附近做活的人看我一小孩故作大人样哄堂大笑。

我的坚持,没有去。一路跟着爸爸妈妈风里来雨里去的摆摊,爸妈不让我去,我就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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