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气味也随着烟气袅袅的飘在空中,穿着青色大襟的奶奶,齐耳整齐的黑白参半的头发,在她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水汽遮掩了她的半个身子,面容在那一刹间模糊。
见水烧开了,满脸的笑容在细细褶子中沉淀:“开了,要小火了。”
坐着抽水烟的名堂爷爷,也抬起他那饱含风霜又乐观的脸,探头看看锅,点点头说了:“改换小火了,煮到天黑加童子尿保持煮到明天就好了。等一下你们打碎蛋壳让它们入味,你们忙来啊!我先回家了。”
水烟也不抽了,双手背在身后,对着明天的美食。心情止不住的高兴,方方的国字脸布满喜色,满头白发的他也在这时成了顽童,头一昂一点嘴里哼着戏调一颠一颠的走了。
大家见队长爷爷走了,重新忙碌起来,新开了别的话题。
聊天的还是坐着聊天,手里忙碌着手里活,嘴上说着陈年旧事。
难得偷得半日闲,都好好的放松一下,在我家她们不担心闲言流语会传出去,我妈奶奶她们都不是好舌之人,嘴很紧。
巧灵婶婶头跟一个新嫁进来的郭芳婶婶在说悄悄。新嫁进来的都喜欢跟说话干脆的人亲近,也喜欢听家人说亲近好亲近的人家,看来我家也在其中可以亲近的家中。
“巧灵你跟郭芳在说什么悄悄话?就显得你亲近,在新媳妇里。”边上利落的兰花婶婶,睨着眼脸上笑眯眯的打趣着她们。
“郭芳,诺!你去亲近亲近兰花大嫂去,省的她吃干醋。”
“来来,郭芳我们亲近亲近。”
“好的,你们都是我大嫂,我都愿意来亲近。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笨就好。”郭芳婶婶脸红红的,个子不高的她因为年轻,在她们中间显得亲巧玲珑,看来也是一个灵活的。
“好好,会说话。是个贤惠的。”奶奶看了插一句。
我在一边看着她们快活的做着手里活,嘴上聊着天,心情真的很舒畅,很放松。看天,天是蓝蓝的,白云朵朵,看地,地里繁花似锦,绿的一塌糊涂,远山近水,真真一副农闲山水话家常的美图,不由的看痴了又发呆了。
一阵笑声里把我惊醒,原来我又发呆了暗暗好笑。
“娇娇,你家今年拔了头筹。后面煮鸡蛋的人家又要开始跟疯了,起头了就有人跟了。不知今年的童子尿,会不会跟往年一样打抢了?”
“肯定会,花样百出。”
“去年我家接的桶一滴都没有,不知被谁去到的干干净净。接了三天都没有,后来还是等大家都煮过了,迟迟的才接了一桶煮好都过清明了。”
“你还说,去年三儿娘跟峰峰他娘,为了童子尿打架了不是?说来也是峰峰她娘过头,一去就把所有人接着的童子尿,都倒她家的桶里提回家。刚好三儿他娘也去了,看见也就不肯,两人就吵吵起来,打起来了。打的那叫一个厉害,我看是吃多少童瓢鸡子都补不回来。”
巧灵婶婶一脸的调侃捉弄像都逗乐了大家:“你们是没有看见,我是刚好看见了,我那天也去接了。我的也被倒走了,就站一边看她们打架,两人都厉害,扭打的一块儿,劝都劝不出来,头发一缕一缕的楸下来,血丝直渗,看的我怕死了。至于吗?就为了一桶童子尿!”说着撇撇嘴,一副为她们的打架价值的不值。
“啊!怎么这么激烈的事情都让你碰到了。村里都没有听说啊!”兰花婶婶一脸的惊奇,为错过八卦而遗憾。
“你个凑活白聪【赶热闹】,你不知道她们两家原来就有仇?”奶奶听进了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一句。
“大伯娘你不说,我差一点忘记了。是的,她们两家有仇,碰着都斜眼的,一有事是要打架的。不是后来调解了吗?怎么说以后不打架了,又会打起来?”
“女人家的事,量都小,哪有那么容易放过?男人不出面就好了。”
我在一边都听呆了去,翻翻我的记忆,没有这些事情。我不由的好奇了,端来板凳屁颠屁颠的,来到巧灵婶婶身边坐下,仰着头央求:“婶婶讲讲,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快讲她们两家怎么会有仇?”
巧灵见不知情的都露着出想听的神色,知道的都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心一横就跟奶奶说了一句:“大伯娘,你不要嫌弃我嘴不把门,我就说说陈年旧事,以后妹妹长大了,也不会偏激。”
见奶奶不响,神色有所松动,没有制止就大胆的开口说陈年旧事。
“妹妹啊!这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村里大家一般都不多嘴,好听不好说。原来三儿家有女峰峰娘还有一个儿子,两家儿女青梅竹马,大了也定亲了。大伯娘,峰峰的大哥叫什么啊?我忘记了。”说着说着问奶奶了,顿时大家都笑场了。
“你个猴头,就你事儿多。峰峰他那哥叫山山,跟他合起叫山峰。哎,可惜了。”奶奶哭笑不得的看着作怪的巧灵婶婶,叹了一句流露出惋惜。
“嗯是的。我忘记了,好几年了啊!原谅一个。山山读书厉害,被推荐去读大学了,毕业就分配在大城市里工作。三儿他阿姐也叫兰。哎呀什么兰啊?”
“青兰,猴头。我以后也叫你猴头了。”兰花婶婶接了一句调侃。
“那是,都跟你有一字同所以你记住了哦!”巧灵婶婶回头调皮了一句兰花婶婶。
本意很悲催的爱情故事,在她们不经意的插科打闹中随意了。随着婶婶们的吐露我也渐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