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问,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朗昆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今年梨花尽了,明年我再陪你来,”他认真地说:“希望明年可以光明正大地带你来。”
她一下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不由得红了脸。
“不知道你穿上凤冠霞披会是什么样子?”他静静地看着她,说:“我每天都担心你被别人娶了去。”
她笑道:“还是想你的正事去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不比正事还正事?!”他不笑,颇有些大言不惭的味道。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梨容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正想说什么,眼光一闪,笑容忽然变得僵硬——
梨容回头一看,也怔住了。
正前方,几米开外,是默坐于马上的朗泽!
朗泽坐在马上,默默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阴郁。
场面紧张而尴尬,气氛如同密闭的气罐,一触即发。梨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下意识地,想滑下马,朗昆觉察到了她的意图,手中暗暗使劲抓牢她,非但如此,还将梨容拖着望自己怀里靠紧了,他低声道:“不要怕。”
朗泽看见他们坦然相拥,看见朗昆示威似的揽紧了梨容,此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阅历过无数女人,唯一一个真正动心的,却被弟弟在悄无声息中染指。朗昆早就知道他对梨容有心,居然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怎不令他气炸了肺?!他们兄弟这么好的交情,他什么都不瞒朗昆,末了,朗昆却跟他来这么一手,这岂能只用恼火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们朗情妾意的甜蜜模样,除了让他嫉妒,还是嫉妒。而对他冷冷相对的梨容,却不曾吝啬对朗昆的笑脸,在令他感到深深无奈的同时,更增添了浓浓的恨意。
老天,既生瑜,何生亮?!
朗泽真的想不通,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他一表人才,贵为皇后的儿子,拥有天下无可比拟的权势和富贵,为何独独得不到父皇的爱,而朗昆,不但已经得到了父皇全部的爱,就连他朗泽最心爱的女子,也独独不爱自己,而是爱上了朗昆。
此刻,朗泽的眼里,全然都要喷出火来,但他望着朗昆无惧的眼光,还有沉默的梨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他知道,梨容定然是爱上了朗昆,但他,还要坚持着,在她面前维持住自己的风度。依梨容的性情,她是不会为权贵而折腰,正因为如此,她的真情,比别人的来得更加可贵。
朗泽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绝不放弃,我绝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爱上我,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不可能什么都输给他,我不可能什么都比不过他,我不可能永远都屈居于他之下!
绝不可能!
朗昆勒了勒缰绳,搂着梨容,策马,不紧不慢地从朗泽身边走过,坦然而行。
朗泽也不说话,驱马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梨容悄悄地抬头,担心地望朗昆一眼,朗昆脸上仍旧是一贯的平静,在她鬓角低低地说道:“没事的。”
朗昆将梨容送上马车,车帘放下,又被梨容掀起,欲言又止。他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放心。”
等马车远去,朗泽才策马上前,与朗昆平行而立。
“二哥,你怎么来了?”朗昆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动静。
朗泽强压下怒气:“怎么,你可以来,我不可以?!”
朗昆默默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二哥的怒火一触即发,他不想引起争端。
“我当初带你来交庄,不是为了看你今天背着我来勾搭我心爱的女子!”朗泽几乎是咆哮了。
勾搭?!朗昆有些不满地斜了朗泽一眼,沉声道:“你其实不用这么生气。”
“好,我不生气。”朗泽不停地顿着头,沉吟半晌,才阴测测地问:“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朗昆坦然地别过头来:“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朗泽的怒火猛地一下爆发了,他腾地一下跳下马,把朗昆拖下来,吼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要你说,你亲口说!”
朗昆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严肃地望着朗泽。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朗泽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
“你有多喜欢她?”朗昆漠然问道:“难道你喜欢的人还少么?!”
“她不一样!”朗泽更加激动。
“她有什么不一样?对于你来说,只是新鲜的好。”朗昆淡淡地说:“即便是特别,也不过短时间内有效。什么女人对于你来说,会有长久的吸引力,得到你所谓的真心?!”
朗泽一愣,旋即又气急败坏地说:“我对她不是真心的?!你凭什么这么说?!如果不是真心的,我花那么大力气,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就算你对她是真心的,那又怎么样?”朗昆冷冷道:“你可以娶她?能够给她幸福么?”
“我能!当然能!”朗泽不示弱地喊出来。
“你已经定了亲了,不要忘了,你的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朗昆一针见血地说:“你什么也给不了她!”
朗泽就象被当头打了一棒,呆立当场,忽然,他说:“我可以给她!”
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