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樊思远见此,不由得劝道:“五殿下,你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无害人之意,并不代表他人无害你之心,你念手足之情,并不代表他们也会顾念手足之情,难道说等到他们害死你母后的时候,你才去后悔么?”
“我……”夏侯华轩一时语塞,生在这皇宫里,他从小就看惯了各种宫斗,也深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些人为了权,连至亲都可以出卖。
只是,他还是狠不下这份心而已!
“华轩,你怪母后也好,恨母后心毒也罢,不管怎么样,母后都会继续为你争取,如果你在乎你的兄弟多于在乎母后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父皇,让他废了你母后!”樊思琴痛心地捶着‘胸’口,原本苍白的脸,显得愈加苍白。
“母后…”夏侯华轩赶忙跪下,持起母后颤抖的手,谁可知,他的心亦如此颤抖着。
“皇儿,母后知道你心地善良,这件事情不用你动手,母后会替你扫清一切障碍,将来就算所有的罪过,那也都是母后的罪过,与你无关,你只需按照母后为你开辟的路走下去就好!”樊思琴一心一意为着儿子铺路,哪怕这条路是用无数的鲜血和尸体铺就而成。
夏侯华轩沉默了,他的沉默也等于默认了樊思琴的所作所为,他没得选择,生养之恩大于天,他不能不孝!
闭上眼,他只能在心底向身在边关的三哥和四哥无声地说着对不起,如果有来生,他必会还他们一切!
然而,在夏侯华轩念着夏侯逸轩他们的同时,夏侯逸轩也正梦见他。
“不!不要!”
睡梦中的夏侯逸轩挥舞着双手猛地坐了起来,手心额前尽是汗水,满脸纠结痛苦,似乎仍不能从梦境中走出来。
在梦中,他看见五弟手拿着一把长剑,狞笑着,发了狂一般地刺向四弟,他想过去阻止,可是,‘腿’却不能迈出去一步,于是,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四弟被一剑一剑的刺伤,刺目的鲜血流了满地……
梦境过于真实与残忍,以至于他醒来之后仍走不出那个梦境,双手胡‘乱’地‘插’进浓密地发间,惊觉连发根都被汗水浸湿了!
日所有思,夜有所梦,尽管他恨樊思琴,可是,对于五弟,他却一直下不去手,再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可是梦中的情景却历历在目,让他心‘乱’如麻。
侧耳细听,外面一片寂静,龙彻已经诚心议和,所以,没仗打了,营中也没有那般紧张了。
他再也睡不着,披衣起身朝外面走去,也不知为何,他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傲月的帐前,原本以为,这个时候,傲月已然是睡下,却不想,她帐中居然还亮着烛光。
他伫立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帐上她那娇小的身子,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一直在帐中徘徊,时而抬着,时而低头。
他并没有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去找她是多么的不合时宜,自从他宣布回皇城之后便要娶阿莲为妻的事情之后,他跟傲月之间就完全变了。
傲月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即便是真的碰到了,眼神‘交’汇一刹那,她即避开他,这样的疏远让他无法忍受。
对阿莲的愧疚,对傲月的无法割舍的爱恋,都折磨得他无法入睡,就像是此刻,若是以前,他可以大胆的走进去,霸道地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现在,他不能了,不是么?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总觉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是一种慰藉。
帐中的烛光忽然媳灭,以为傲月是去睡了,他轻叹一声,正‘欲’转身离去。
“三哥,怎么是你?”不料,身旁却突然传来傲月的声音,顿时,夏侯逸轩觉得心头狂跳,她居然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