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吴菱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她爬起来,染血的墙壁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更多的丧尸出现,三只丧尸都维持着之前的状态——两只撞门,一只在地上爬动着,孜孜不倦地啃食残尸,多少肉吃进去,就有多少肉原封不动地从它拦腰而断的身体里流出来。
吴菱捂着嘴,赶紧把视线从它身边的肉酱上移开,一醒来就看见这种场面实在是令人作呕,吴菱安抚着自己抗议的小胃,推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朱悦。
朱悦哼哼唧唧地挥手,还要继续睡,吴菱无奈,沾了些凉水拍在她脸上,她一下子坐起来,呆滞地看了一会儿吴菱,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最后无限忧伤地叹了口气,“几点了啊?”
“十二点了。”
没有跟她讲那滩肉酱,草草讲了一下情况,两人各啃一条面包,好歹补充一下体力。
桌上临时搜出来的能被当做武器的东西十分有限——剪刀,水果刀,花盆,笔记本电脑。杀人或许行,杀丧尸实在是不够看的。
“忘了这个。”朱悦拿起一张凳子,举了两下。
“对哦!”不一定要是一般的凶器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遍宿舍的每一个角落,把连接式床帘支撑棍拆了,每一根大约有四十厘米长,直径不到一厘米,不知道什么材质。
“这玩意玩儿捅得穿头吗?”朱悦拿起一根,试探着在自己身上戳了两下。
吴菱撕扯着胶布,“捅不穿骨头捅得穿肉啊,从眼睛,肯定行。我试试看把三根连起来,看能不能不出去就从通气窗伸出去。”
打开通气窗,吉曦扒拉着门尽是无用的嘶吼,吴菱瞄准了她的眼睛,尽量劝服自己她只是个丧尸,闭上眼睛狠心一插,棍子像是陷进了泥里,又遇上了坚硬的东西,可用力过猛,连接处断了开来,吉曦带着半截棍子,手上的动作迟了,停顿了一秒,轰然倒地。
吴菱擦擦手心的汗,向朱悦微微点头,“连接的地方太容易断了。”
朱悦指着灯管,“这个能使吗?虽然很容易碎但是很锋利。”
“试试吧。”他们把衣物铺在地上以作缓冲,用凳子够过去把灯管的两头敲碎,这样子保留下来的灯管还有一米长。
灯管和支撑棍都放在手边,吴菱冲着撞杜雨门的丧尸扔了好些瓶瓶罐罐的才它吸引了过来,灯管的确很容易碎,但是其锋利也是爆头畅通无阻的感觉。
成功杀了两只丧尸,两人心情兴奋了一些,可剩下的那半截丧尸只能爬,灯管无论如何也刺不到那么低,不敢冒险出去,只能想办法把它引过来。
一瓶护手霜砸进它身边的肉酱里,溅了满墙的斑斑点点,吴菱捂着嘴干呕了两下,门已经开了一条足够丧尸通过的口子,在半截丧尸爬进来的瞬间,两张凳子一前一后砸了下去,这感觉和之前杀别的丧尸有着天壤之别,真实的血点子溅在脸上,手中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骨的崩裂,那张依稀有点熟悉的脸,都一下下地变形。
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吃的东西都顶在嗓子眼儿,确定了丧尸不再动了,两人才停下来,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看,盖上毯子铲出门外,互看了对方一眼,皆是按着喉咙,随后立即不约而同地忙着收拾自己。
吴菱飞速地洗了洗脸,换了身衣服,随时要逃命更是每个细节都不容忽视,为了以后方便,干脆把不算长的头发剪成了小板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运动的装束,外套着透明雨衣,吴菱深吸一口气,戴上黑色帽子,转了转手腕上的木牌,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战斗模式!战斗模式!
网已经断了,吴菱还是把笔记本电脑装进了双肩包里,不为玩儿,只为多一层保护,关键时刻,多一层保护就多一点奇迹,尽管没有胃口,但是为了身体所需还是吃了些东西。
许丹丹像是木偶,会自己吃睡却对外界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吴菱觉得她不一定是真的傻了,或许只是用这种装疯卖傻的方式来逃避风险和抗拒现实,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必须把许丹丹留下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吴菱先用灯管戳了戳门口的丧尸,见没反应,走在后面的朱悦把门锁上,这算是同学一场最后的保护。
每个宿舍里都是相似的狼藉和触目惊心,不少断胳膊断腿散落在地上,干涸的血迹在瓷砖上凝结成薄薄一层红,每一滩血迹,都可能是他们相识的同学的。
走了十几米,朱悦突然拉拉吴菱,指指耳朵,吴菱侧耳去听,才听到一点儿微弱的声音,像是从这个宿舍的厕所传来的。
朱悦准备好凳子,吴菱握住门把手,用点头示意,一,二,第三下的时候她拉开门,身体急速往后退去,并没有丧尸扑出来,里面是一个人,张着嘴刚要发喊,吴菱一把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看清来者是人,那人拉着吴菱的手神情激动地要说些什么。
“我们现在没时间,你先呆在这儿,有话一会儿再说,记住别叫。千万别叫!”
里面的人不甘心地开了开门,看到面色十分不善的两人又吓了回去,乖乖不动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见楼梯口没有丧尸要出来的迹象,这才放心一点,杜雨的宿舍近在咫尺,周围也再没什么动静,他们轻轻地敲敲门,过了好几分钟,门才开出一条缝,没等杜雨说话,吴菱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挤进去,关门上锁,站到阳台,吴菱才开口,“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