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中奖了。”
祁月汜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斗折蛇行的冰雪路穿过粉色山脉,明灭可见。能见的最远处若影若现一团淡薄如纱的黑色气雾缭绕山峦,一定有什么玄机。他微微蹙了蹙眉,闭上双眼聚气凝神。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他可以闻出三十二个不同死人的气味和另外一股刺鼻的兽味。看来前方的三十二个考生一个都没跑脱,很显然那群人不会一个一个上,而有能力让三十二个武力非凡的考生同时毙命的,除了传说中的灵兽雪域锦鲤不作他想。
祁月汜缓缓睁开金色的左眼,一层青色气息覆盖在金眸表上。突然那金瞳像被太阳照射的镜子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后瞳孔便消失不见,整个眼球变成一颗没了主心骨的银灰色水晶珠。这便是礼莱家历代掌权者所拥有的‘祭司之眼’,而以他目前的实力探查二十里内的所有事物毫无压力,哪怕微小到一粒尘埃覆于土上都不会错过。
约两千米外有一片冰封的赤水,赤水边有一个山洞,而山洞外凌乱散落着罹难考生们的碎肢残骸。从血液和其他浆液的凝结程度来看,这些人应该死亡不久。靠近山洞处,黑雾越来越浓密,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让人窥不得其所。看来这便是雪域锦鲤的巢穴,这个两栖类灵兽竟然将巢穴安置在如此昭示天下的地方,想必其武力值定然强悍非凡。
正当祁月汜的‘祭司之眼’穿透黑雾继续往洞内查探时,一股强大的杀气逆袭而来,夹裹着杀气的神识同时也反窥着祁月汜。那灵兽虽然看不见祁月汜,却已察觉到他的存在。
高级智慧体——
祁月汜愈发肯定这个想法,这种强者之间的精神冲撞,只有高级智慧体才能做得到,一般野兽只懂得蛮干。看来这只两栖兽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虽然没看清目标物,但方位已确定。祁月汜收回‘祭司只眼’,冷笑了一声。这天时不详,地势不利,人和没有,敌方本就耐水喜寒,又传说皮糙肉厚、残忍暴戾,如今还是它的主场。看来自己这个善远攻的祭司,今天算是杠上硬货了。
不过,这种程度才够味——
祁月汜咬了咬下唇,那动作如同二十倍减速播放一样,皓齿从嘴角右边划到左边,嘴唇被划过的嫩肉许久才由白转红。张扬的嘴角末端直达法令纹中上部,上排瓠犀皓齿一览无余,尤其是左右两角的利刃尖牙更显森寒之气。这种摒弃傲娇气质的嗜血模样,使他那身遮藏已久的上位者气势浑然爆发。
祁月汜气门大开,浑厚的青蓝色气息呈燃烧的冰焰状包裹全身,顷刻间形影消逝。须臾后,他已稳稳立于冰封赤水正中心。
祭司不是剑士,他们从来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也从来不给敌人废话的时间,无论对方是人是兽,先下手为强。
“暗影流彰——”
祁月汜倏忽之间结好封印,一道精蓝色的气息弹指而出,化作几百个形态诡异的钴蓝浓泡,密密麻麻的浮于空中,突然那些浓泡扭曲翻滚着以骇人的速度撞入雪域锦鲤的洞穴之中,洞内只发出一声闷响。
他毫不探究封印效果,继续迅速结印。只见他双手拇指食指弯曲相对,指尖相切。其余六指竖立张开,结下‘日轮印’手势,对准洞口处。
“深渊泥泽——”
洞口处的厚冰碎裂化开,赤水的浓度顿时激增几十倍,不断咕哝着暗红的血泡,看起来就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食人泥潭。
这时,祁月汜才仔细听辨着洞内的声响。洞中原本狂躁盾厚的四肢脚步声变得踉跄虚浮,速度更是减慢。他满意的勾勾嘴角,不慌不忙的从青蓝色的短发内抽出一枚银质发卡握于拳中。拳头瞬间被青气覆盖,再次舒张开手掌时,那枚发卡忽而变成一柄尖端突刺和手臂齐长祭司巫杖,巫杖通体玄黑,折射出金属的光泽,也倒影出他那张势在必得的狷狂笑脸。
这一切准备动作刚好结束在雪域锦鲤出洞瞬间,那锦鲤全身附着赤红鳞片,看起来就皮肉结实,灵兽进化人形前还是四肢爬行。此时雪域锦鲤四肢都陷入祁月汜的‘深渊泥泽’之中,晃动着粗糙硕大的长尾,想要挣脱束缚。它鼓着鳄鱼般的凸眼,恶狠狠的朝着祁月汜吐着长信,简直欲将之生吞活剥。
祁月汜不屑的冷哼,跃入空中,凌空用巫杖画出封印纹章,纹章蓝光炸亮,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雪域锦鲤,将它埋的更深。
哼,挣扎有用的话,要祭司干嘛——
祁月汜就算已经如此接近敌人,也依旧不习惯贸然近身袭击。先耗耗对方的血气和武力值,再作打算。
祭司在战场上,绝不是冲锋陷阵的主力,他们擅长远程封印住敌人的各种行动,然后藏在暗处攻击,祭司的能力越强,封印的时间也就越长。祭司和法老一样,是战场上的‘神仙’。一场战斗下来,剑士和其他近战佣兵蓬头跣足之时,他们却可以片尘不沾,飘逸如仙。所以这两个职业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洁癖。
显然今天这种情况,祁月汜难以再当‘神仙’。他原本想暂时封印住这怪物,等找到雪域赤锦卵就溜掉。可是这怪物到底是千年灵兽,武力强悍不说还是高级智慧体,虽然它没有特殊能力,但光凭那利爪獠牙和浑身力气,就让祁月汜的封印术有了一丝松动。如果就这样一个封印,一个纹章的消磨这只‘厚血怪’,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耗死它,更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