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挺生生受了这一脚,北阑闫心里头有怒气,下手自然也不轻,饶是陆挺这练武之人的壮硕身板,一时间也有些吃不消,但自个儿办事不力,只能是忍着。
北阑闫幽黑的眼珠瞧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却让陆挺心里头直打颤,然后道:“你去查。查清楚了别告诉她,直接来回了我。”
陆挺忙是抱手应了。北阑闫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便又是走进了慕绾棠的屋子里头。陆挺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自个儿的心窝子,有些不满地抱怨:“爷下手可真重。”
“姑娘如今是爷的命根子,下手怎么能轻的了?”陆行道。
陆挺撇了他一眼:“爷没有踹在你身上,你自然不知道痛!从前跟着爷的时候,爷还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脾气;如今跟在姑娘身边,爷倒是已经为了姑娘气我两回了。”
陆行悠哉地看着陆挺,笑道:“你是说,爷还做错了?你便是不该来伺候姑娘?”
说到这个,陆挺来了劲儿,昂着脑袋道:“怎么?我可没让姑娘给赶回来,还让姑娘把整个陆排的人都给收下来了。”
陆行此前在慕家的京郊庄子上的时候便让北阑闫给留了下来,但慕绾棠却将他给赶了回来,这事儿弄的他让陆排的人嘲笑了好几日,后来爷才决定让陆挺先暗中在护着慕绾棠的。
陆行让陆挺弄了个尴尬,咳嗽了两声,道:“你还不快去办爷交代下来的事去?要是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小心爷收拾你!”
躺在床上的慕绾棠哪里知道自己这一遭给陆行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自顾自地在床上躺着,倒也不是演戏,只是这身子上实在是难受的很。
胡太医仔细地验过了这每一样吃食,眉头是越皱越紧,等到东西都弄完了,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对慕夫人道:“殿下,微臣惭愧,这吃食中确实有些怪异,却实在是瞧不出是什么样的东西。只怕是江湖上的东西,还得请个江湖上的人来瞧瞧才好。”
慕夫人心中着急,怒斥道:“我这府里的人都是家生的奴才,要么就是正经买进来的,京城虽大,终究不是江湖上的人所钟爱的地方,上哪儿去找江湖人来!你是太医,竟是连这些东西都瞧不出来吗!太医院的银两都白白给你们了!”
胡太医让慕夫人这般怒斥,面上自然挂不住,但又耐着对方是公主。心里又是因着自己无能而愧疚,脸色便更是惨白。
北阑闫见情况不妙,开口道:“夫人,小子手下有些江湖人士,善排毒查毒。不如请他们进来瞧上一瞧?”
他这么一开口,好似点醒了慕夫人,想到了自己在清苑的时候也是让他身边的人瞧出了羹汤的不对劲才幸免于难的,忙道:“还不快快请进来!”一边又朝着胡太医道:“眼下即便是查不出,太医可否也想想法子,让这孩子别是这么难受?”
胡太医严肃地摇头,道:“用药用医。切不可乱来。只有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眼下姑娘身上到底是为何也还不知,咱们总归是小心为上。”
慕夫人着急,但也是别无他法。
陆川是陆排中排毒最为厉害的,陆行一听忙出去寻了陆川进来,不过是一会儿子的功夫。陆川便已经进来,还没等他行礼,慕夫人便忙道:“有劳你,快些去查查那些吃食里头可有什么不对?”
陆川也不敢怠慢,走过去便端起每一碗吃食细细地查看起来。
陆川又是查看又是细嗅了半晌。然后回复:“回夫人,爷,这每一碗吃食里头都加了少量的幺芋。此物宫中不多见,江湖中都是甚少出现的,每日用上一定的计量,不出三个月,便可腐蚀姑娘心智,行思渐渐愚钝,不出六个月,姑娘必定形同痴呆,不可出户。”
陆川的话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慕夫人看了看怀中的慕绾棠,心中更加焦急:“那你前来瞧瞧,姑娘这样是服了有多少了?”
陆川微微红了脸,低下头道:“属下善于排毒,却不善医理……”
慕夫人抱着慕绾棠,心里头越来越着急。慕绾棠自己心里也吃惊不小,她身上的毒是让齐祿从外头弄来的,毒性本就不大;但这吃食里头的毒物却是这般的狠毒,这哪里是要了她的性命?这是要她生不如死!
北阑闫眼中满是关心,只是耐着一屋子的女眷不好直接坐到慕绾棠的身边,看着她那模样,心里头揪的不行,便道:“夫人不必着急,小子已经派人去寻了苏陀过来,他不论是江湖上或是咱们大宅子里头都是出了名的神医,定是会有法子。”然后看向慕绾棠,目光柔和地道:“你不要怕。”
慕绾棠心里头突然一软,可却让巨大的焦虑给冲淡了。
苏陀要来!苏陀那人是什么人?到时候把这些话胡乱一说,那她不也没救了吗!其他人她还好糊弄,这苏陀是最随着自己的心性来的人,他哪儿有那么好糊弄!慕绾棠只能是一边焦虑地等着苏陀的到来,一边忍受着身上的煎熬。
景园。
于衿时常来景园,已经成了常事。慕之清每日都与于衿说些小时候的事儿,在这大宅子中的心酸自是在外头的于衿不能体会,但流落街头天寒地冻却没有衣服穿,吃不饱腹的日子也是慕之清难以想象的。
姐弟俩正温温地说着话,冷不防紫茜从外头闯了进来,见着慕之清便是慌慌张张地道:“姑娘,不好了!”
慕之清这几日一直都在被幽禁,连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