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自个儿在庭院里头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福殷才满头是汗地带着步履悠闲的苏陀走了过来。[t]苏陀朝着慕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没有半分传闻中不羁的模样。
慕夫人点头,手一挥,跟着的人便都鱼贯下去了,慕夫人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苏陀,见后者竟是没哟一点儿的不耐烦,仍旧是那样站着,心里头便有了一丝赞赏,抿了几口茶水,才笑道:“苏先生的医术很是了得,连太医都没有法子的事儿,苏先生倒是几针下去便解决了。”
苏陀拱手:“殿下谬赞,在下就是一介普通人士,殿下不嫌弃在下便很好了。”
苏陀一直唤她殿下,她便顺势走下去,以一个公主的身份同他说话。
慕夫人放下茶盏,笑问:“本宫倒是听闻过苏先生的大名,有一事想要问先生已经许久了,如今倒是得了这个机会,很想向先生讨教一番。”
苏陀笑道:“知无不言。”
“先生是医术高手,本宫想问一问,这人的身子素来硬朗,为何会突然间身子状况大不如前?”
苏陀应道:“若非是经历了大病,便是药物所致。”
慕夫人眼睛看着自个儿的手:“本宫亲近之人出现这样的状况,先生可愿替本宫解忧?”
苏陀心里头“突突”了两下,接着便听闻荣懿叹气:“说来也便不瞒着先生了,如今圣上的身子不好,我这心里头担忧的很,还想请先生前去为圣上诊上一诊。”
苏陀沉默了半晌,这事儿他虽有不羁的名声在外,但在这儿因着她是慕绾棠的母亲,他总给了她几分尊重,便事事都遵循着礼仪来;但今日只怕是不容易过了这道坎儿。这大长公主显然既是有备而来的,他是睿亲王的人她定是也知晓的。这么提出来,当真是让他犯了难。
荣懿既然将对方告诉了他,言下之意便是他也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便是与皇室做对,他苏陀再是放荡不羁,也总是大澧的子民,与皇室过不去,他在大澧,便也过不去了。
思虑了半晌,苏陀才低着头道:“多谢殿下赏识。只圣上身边大多都是能人,即便殿下身为圣上亲姐,身旁近侍总会有所顾忌,在下是个江湖游子。身上只有一条命一个脑袋,届时还望殿下能保住在下的脑袋。”
苏陀言下之意便在暗示荣懿,定是要将保密工作给做好了,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便让睿亲王发现了,脑袋与身子分家。那可是最最要不得的事儿。
荣懿哪能不晓得他的心思?当即便点了头,笑道:“也是你成全,多谢你。我与圣上商定过后会再找你。”
苏陀心中叹气,面上却是笑的好看,直道:“那便多谢殿下。”
慕夫人点头,道:“往后,这慕府多来走走。府里人虽不多,但总有要大夫的时候。今日见识了苏先生的本事,往后还要仰仗苏先生呢。”
苏陀忙是应了,一转身已是一身的汗,心里头直叫苦,这个北狐狸。简直把他害惨了!唉,这慕家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苏陀一面心中愤愤不平,一面朝着门外走。慕夫人换了芙箬与元瑜过来,陪着又是一道去了沁月阁。元瑜一边扶着慕夫人一边道:“方才老爷同三爷也过去了,听说老爷在沁月阁发了好大的脾气。里里外外的奴才都让老爷给训斥了个遍。”
提到慕沛,慕夫人心中总有疙瘩。这层不愉快都是放在心里头的,待它慢慢滋生开来,如今慕夫人与慕沛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慕夫人心气高,慕沛当初这样仅凭慕之清的一番话和如琏的证词便将她关入清苑,慕夫人是公主出身,承了儆仪皇太后身上的傲气,怎能容忍下这样的屈辱,还有夫君这样的不信任?
到底心中挂念的是女儿,终究还是往沁月阁的方向去了。
沁月阁。
慕沛将里里外外的人都训斥了一遍,咬牙切齿地交代了要将这下毒的人给揪出来,又是下令全府上下都彻查了一番才算完。
北阑闫放心不下,便一直陪着慕绾棠。慕皖秩在慕绾棠的屋子里转悠了许久,又是生了好大的气,慕绾棠撑着骂了他一句才消停了些。
出人意料的倒是于衿来了,慕绾棠因着身上有病气,与于衿这样的外人便是隔着床纱相见,瞧不清于衿脸上的神情,但心中却多少都有些奇怪,他是庄子上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进了慕府,还赶上了她这时候?
没有表现出来,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些别的话,大体便是问问庄子上的收成如何,如今即将到九月了,东郊的庄子肥硕,收获自然多,只今年夏日的时候天儿太热了些,经那么一次旱,庄稼毁损了不少,这是此前齐祿便报上来过的。
只慕绾棠问到如今是否开始收成的时候,于衿的回答变的有些答非所问,也不知是为什么,就连记账这样的小事儿问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免让慕绾棠有些怀疑,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来,只得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慕皖秩与北阑闫站在一旁,也觉着哪里不对,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眼下慕绾棠中毒,这毒源来源可疑,任何一点儿的线索都不能给放过了。
北阑闫示意慕皖秩出去,后者看了一眼正说话的慕绾棠,又交代了元锦好生照看,便跟着出去了。北阑闫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陆排的人去跟着这个于衿,多少都是有些可疑的;然后便是将苏陀同他说的话同慕皖秩又说了一遍。
慕皖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