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
大理寺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洗清了北阑闫的罪名。
从四月初三,到四月十八,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内,慕绾棠他们跑遍了这京城的各地,从前从未去过北府,这半个月内却是连连去了好多次北府。
即便是洗清冤屈,在半个月时间内够办到也不是一件易事,而这其中,大体都要归功于裕王府上的那个不速之客——苏陀。
“嗯?你们说的是这个?哎,小事小事。咦,我这草怎么长的不对了……”
慕绾棠与苏陀也算是认识,从裕王那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专门谢谢他。不过,这时候已经是过去一段时间了。苏陀正在他自个儿的那个药园子里头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听慕绾棠说完了来意,不在意地摆摆手,却对自个儿的草情有独钟。
慕绾棠也知道他是个随意的性子,也正是她所欣赏的,听了苏陀的话,笑道:“不论如何,总归是要谢谢你的。”看了看这园子里的东西,她倒是认识,便开口道:“你种的倒都是些良药。”
听到这儿,苏陀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惊喜:“你懂得草药?”
慕绾棠蹲下瞧了瞧,这才起身:“也不是很懂,但作用与名字都还是报的上来的。”说罢,开口道:“我脚下的这一片该是蛇床子,而你脚下的那一片该是白芷,往前一些的是川穹……”
“门口的是白术。”一手提竹篮的男子走进园子,微微一笑,然后开口:“慕四小姐。”
慕绾棠见到他,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放松的感觉,笑了笑回应:“白公子。”
第一世与这白家的长公子倒是未曾觉得特别投缘,但自从上回在茶会时的一见,两人虽未曾多说话,但气场上倒是特别的吻合。
见白弗岩来了,苏陀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白弗岩却没有一丝丝生气的一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来你这里拿一点蛇床子,我手下的人在研药,缺引子,我来你这里拿点蛇床子试试。”
慕绾棠是经历过三世的,上一世的世界里,蛇床子这样的东西已经是非常常见的东西了,但在眼下这个时候,白芷却依旧是珍贵的很的东西。不,该说苏陀的院子里,这些草药就没有不珍贵的。
因此,白弗岩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瞬间让苏陀心中不爽快,却还没等他开口,白弗岩便道:“待研发成了,我定是让你第一个看,如何?”
所有人都知道苏陀是个对研究药成痴了的,那这一招对他果真是屡试不爽。苏陀听了,心中虽不情愿,但到底是新药的**大,只交代了一句“别弄坏我的草药”便又忙自己的去了,连慕绾棠也顾不上。
白弗岩到了慕绾棠身边蹲下,手一边采摘着蛇床子,一边对慕绾棠道:“北二爷的事儿你大约是不用担心了,有这个家伙在……”说着,看了一眼那专心研究自己草药的苏陀,然后笑道:“别看他这种时候不正经,但做事定是靠谱。”
慕绾棠这几日也已经恢复了过来,不过是因着北阑闫终归是还在狱中,人一日不出来心中就一日放心不下。听了他的说法,起先是一阵诧异,然后一想,这个白弗岩本就不是简单人物,知道也不足为奇,便笑道:“本就是事儿已经差不多了,我这才来谢谢苏先生的。”
白弗岩身上的气质不似北阑闫那般惊为天人,却有一种独特的镇定,在他身边能安下心来,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慕绾棠自个儿笑笑,帮着摘了一些蛇床子,然后向苏陀告了别。在苏陀一阵“可惜了我这么久的栽培”之类的抱怨之中下了山。
回到四月十八。
慕绾棠在府中不敢出去,北阑闫到底也是因为她,因为慕家才会进了牢笼的,她按理也该出去见他一面。但一方面,这儿毕竟是澧国,民风就算是开放一些,这女儿家见刚出来的牢犯总归是太难堪了一些;而另一方面,慕绾棠自个儿到了这样的时候却是情怯,也想不出什么招数面对他。
所以,索性便呆在府里。
待到晚饭时节,慕皖秩才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慕绾棠的阁子里,告诉她北阑闫已经安全出来了,慕绾棠听到这儿,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这才松了一些。
慕皖秩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打趣儿:“怎么,原先心心念念着想救二爷,如今人已经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却是见也不肯去见一见?”
慕绾棠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索性那话去堵了他的嘴:“我一个女儿家,巴巴地上赶着去贴人家?这还不是惹人笑话!”
慕皖秩听了,抚掌笑道:“呦,我这四妹妹可算是开窍了?”
慕绾棠又笑着与他打闹了几句,也许是累了,慕皖秩今儿也呆了没多久,便回了自个儿的阁子里头睡觉去了。
待到慕皖秩去了,齐?方才从外头进来,福了福身:“姑娘,万大钧与齐志忠都在外头候着,没姑娘吩咐不敢进来。”
慕绾棠累得用手揉了揉脑穴,元锦上前来又是替她按了按脖颈,慕绾棠感到好些了,这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齐?神色不是很好看,应声道:“是。”
姑娘这几日外头风里来雨里去的,自个儿的事儿也是没有闲着。为了防止北二爷入狱的事儿传到西北之地去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特地派人将这消息牢牢地封锁在了京城,不论是睿亲王还是其他想要去报信的人都大多都让他们给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