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自己手里的茶杯,李欢忽然想到了办法。
虽然这样做很是失礼,但是想必王老爷子是不会介意的。看着老爷子的样子,应该是对李欢有什么想法,甚至有所求。不然以他连续几次把医生赶出家门的性子,却主动找了李欢来,而且又客客气气、七聊八扯地跟李欢讲了这么多废话,是为什么?
左手拿着小小的玻璃茶杯,放在膝盖上,翘起二郎腿,脚尖还一下一下地抖着——果然,王老爷子的眉头细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虽然旋即又装作没事似的继续聊,但是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瞄一眼那个茶杯——杯子里甚至还有半杯清茶,琥珀色的水色跟着李欢的脚尖一晃一晃的。
老头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化人”,从他对于书法和国画的酷爱来看,他绝对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忠实拥趸。而且他刚才也曾经满脸自豪地提到,中国是礼仪之邦,所以他对于礼仪方面也颇有研究,而且不仅研究中国的传统礼仪,还对于商业礼仪和各国的特殊礼仪都有一点了解。
而李欢这个跷二郎腿、又抖来抖去的行为,实在是不雅。
老头子忍不住犯嘀咕:这医生真是,俗人一个。
想着,看着那晃动的茶色,老头子开始魂不守舍。
“王老先生,您渴了,嘴唇都干裂了。”李欢见自己的小手段好像开始有用了,心下暗喜,嘴上却不动声色地试探。
“啊……”老头子下意识地舔舔嘴唇,随后拿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啊,老了,话也多了,青年人,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王老先生,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踏实?眼里都是血丝,都快打哈欠了。”
王老头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哎呀,拿稳杯子,您看您,都快睡着了,杯子都拿不稳了……把杯子放下吧……眼皮都打架了……您睡着了……”
眼看王老头子把杯子放下,眼皮缓缓下垂,李欢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催眠疗法奏效了。停止了抖腿,将茶杯放回茶几上,他轻声道:“王老爷子,这里没有外人,您有什么事,可以全部对我说说,我都能帮您解决。”
“你是能帮我解决,我才叫你来的。”王老爷子梦呓道。
“那您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呢?”李欢此刻一头雾水,心想,莫非这老头只是闲得发慌想找人说话?可是为什么偏偏指定他呢?
“帮我……找回鬼谷子的十阴玉版……镇压邪祟……”
李欢顿时满头黑线,老爷子实在是病得不轻啊!难道说,是老爷子的什么古董丢了,才让老爷子神经失常了?
“王老先生,您放心吧,您的玉版很快会找得回来的,而且这里也没有邪祟。你的病也好了。”
“有的,这附近,有暗合‘诛罚’的恶鬼……”
老爷子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把李欢吓了一大跳。
王老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怪异地望着李欢,咧嘴一笑:“年轻人,你的脑子很不错呀,居然想靠这种方法。不过还是别闹了,你这套把戏,完全就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李欢尴尬地假咳一声:“老先生,其实我说句实话,我看您不像心理疾病,只是太迷信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像您这么有文化有水平的一个人,这么迷信实在是……”
“嘿,嘿嘿,迷信不迷信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王老先生抬手看看手表,“唔,都快七点了,天也快黑了。我去看看,那老头子的徒弟来了没。你在这儿等等。”
李欢刚想说什么,王老爷子却已经起身出门:“对了,诊费的事,你不用担心,老头我不是小气的人。整件事情完了之后给你十倍诊金。当然了,你要能坚持到完事。好了,你在这看会书吧。也该到晚饭的时间了,我待会上来叫你,我们一起吃个饭。”
李欢无奈,只得坐在沙发上,顺手拿了一本书来看,却是一本原版的史书。只得苦笑着放下,他对于文言文一向一窍不通,上高中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这个。在国外留学了这么几年之后,更是把这些东西丢到爪洼国去了。
好在没过多久,王老爷子就又上楼来了,可是却一脸古怪,而且眉头紧皱,开口就问了一句:
“年轻人,你力气怎么样?”
“啊?”李欢愣了一下,答道:“还行吧。怎么?”
“那你会开车吧?有内地驾照吗?”
“会啊,驾照也有。”
“哦,那就没有问题了。”老头子思索着,“这样吧,我一个远房侄女儿来了,正好刚才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她和启年做了晚饭,不过她有事要去你那附近。你待会就开了启年的车载她去吧,车就先在你家放一晚上,不打紧的。”
说好的什么老家伙的徒弟,变成了远房侄女?
不过在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李欢却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徒弟,女徒弟。
虽然这个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拥有强大的冰山御姐即视感的妹子在穿着打扮方面一概正常,但是却背着一把桃木剑,吃饭都不放下。
和王老爷子都是一路装神弄鬼的人。李欢不由得想。
“李医生啊,这是我侄女香途,姓韦。香途啊,这就是李欢医生。”
御姐妹子抬眼看了看李欢,“哦”了一声,道:“这就是鬼谷子的后代,是吧?”
咳咳,姑娘,你不跟你这“远房叔叔”姓王就算了,可是好像鬼谷子不姓李吧,我可是正正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