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男人,既拥有着无上的地位,又怀着不凡的身手,想要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倾刻间死于剑下,绝非难事——盛怒之下的一剑,任何人都难承受。
闪着杀气的剑凌空而去,电光火石间,就将刺进侍卫的肩胛。
又一把长剑出鞘,但听得双剑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击撞声,一声大喝疾呼响起:
“父皇,不可!”
武文朝臣们定下魂来看,一个个全都倒吸了一口气,却是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萧王金晟,夺了一御前侍卫的长剑,奋力挑开了沧帝的长剑,剑锋到处,竟将沧帝的衣袖划破。
对帝王亮剑动武,那是皇族中最大的禁忌,何况还破了龙袍。
大殿之上,有人趁机大喝一声:“快护驾,快护驾,太子要拭君造反……”
一阵骚乱顿起,有禁卫军闻风团围过来,情形急转直下。
“闭嘴!陈将军,你倒真是趁势作乱,妖言惑众。太子何曾要造反?北沧的大人们,睁亮你们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谁都别乱了阵脚……这种事情,皇上和太子自会定论……所有人给本驸马全待在原地莫动!”
高声一喝,声响如雷,造谣的某位将军,已被七驸马韩继一把揪出扔于殿中央。
那气势,那身手,霸气十足,镇住了那些想最后一搏的清派亲信——
所有人都看的分明,这位七驸马明显是站在萧王这边的——
这同时意味着,萧王身后,还有整个旃凤国在支持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没有人敢趁机闹事。
同一时间,金晟将手上长剑掷地,立即跪地请罪:
“父皇息怒,儿臣无意冒犯,但请莫伤她。她身子不好,纵然身手不俗,只怕也很零级大神19181难接了您这一剑!”
回过神来的百官,这才知道,萧王紧紧相护的不是清贵妃,而是那个侍卫——
沧帝一怔后,还没有意识到皇长子话里的意思,被逼收剑后,依旧是一声怒喝:“金晟,你让开——”
金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温静的女子嗓音便如一股清凉的山泉在剑拔弩张的空气里流泻下来,极舒意的抚平了每个人心上那根紧紧绷着的弦:
“皇上,清贵妃您不能杀。”
清贵妃是不能杀,但是这个死丫头也太托大,居然敢在父皇剑下抢人,刀剑无眼的,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
金晟心头恼火的回头瞪着身后这个“假小子”。
丫的,这“小子”,居然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冲他笑笑,下一刻,放开了惊魂未定的清贵妃,走至沧帝跟前。
面对狂怒的帝王,她全无一丝惧怕之色,恬淡宁静的目光直直落在沧帝身上,并肩站到金晟身边时,眼里流露出的是几缕傲然的气息,那神韵既虔诚又绢狂。
满腔急怒,成功的被转移,沧帝看着这侍卫与金晟默契款款的眼神,怒渐消,生微喜——
心下已然明白,眼前的这侍卫,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历经了生死,如今化成“林若情”的秦紫珞,云迟的女儿,当年的小丫儿!
“为什么替她求情?此人罪大滔天,不诛不足以泄愤!”
紫珞微微一笑,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单手抱胸,躬身90度,行的是旃凤使节大礼。
顿时,在场的众多大臣,再次发出惊哗之声——因为,只有在旃凤国有身份的人才会行这样的礼节。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侍卫是女子乔扮!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居然能和新太子走的如此近?
受了惊吓的太后,在桂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惊怪的看着眼前这一场异变,看着这个可令皇帝消气的“侍卫”。
紫珞已然直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秋叶的美丽贵妇——这个女人享有了二十几年的尊荣,如今终于走到尽头,以后等待她的会是寂寂冷宫,但必须活着,绝对不可以死。
“皇上,清贵妃跟随您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有过失,细细思量,或也可功过相抵。皇上若在此刻亲手斩杀清贵妃,您让清王殿下情何以堪。您懂的,清王殿下回京之前曾屯兵于沧瓴边境之上,一旦清贵妃死讯传开,边境之上必生异乱,皇上心系黎民疾苦,定不希望北沧因此而起内战的是不是……”
“我北沧绝不可能起内乱!”
沧帝狂傲的高声下定论。
“那是因为有件事,皇上还不知道!”
紫珞以同样响亮的话回答。
沧帝这才眯了一下威利的眉,转而问:“何事?”
紫珞转身,目光清亮如剑,直逼呆坐在原座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清王,纤指一指,唇齿一碰,又出惊人之语:
“他不是清王,他是冒充的。您若执意斩贵妃,必伤清王之心。皇上,当务之急,息乱,而不是生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清王应该还混在内侍当中,正待想法子逃出宫去。皇上如今若要治其母子之罪,他必逃祸生乱,皇上如果可网开一面,这场乱或可息于无形之间!”
紫珞一直就在观察这位清王。
自她陪着金晟入殿,目光便一直在这个清王身上打转——
整个晚上,清王一改平常谈笑风生的天性,宁静的坐在那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应对,其他时候,要么是低头吃酒,要么就闭嘴四下观量,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