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那些捕役兵卒纷纷后退,中间闪开一条路来。
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一张大脸,身着绿色公服,头戴幞头官帽,摇摇摆摆很有威严地从后面出来。
“本官临安县县尉严威,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严威在兵卒的簇拥下,远远向李敢一摆手,算是打了招呼,他觉得李敢接下去要向自己作揖行礼才是。
严威的动作大大咧咧,看上去很有威严。
他也确实有威严,而且他也确实喜欢作威作福!
虽然他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县尉,但是在县衙里,他可是排在知县和县丞之后的第三把手。更重要的是他手握实权,又是本地人士,和地方上那些豪绅乡贤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这临安县衙上上下下,就连知县也要对他忌惮三分。这临安县里的百姓,没有一个不对他恭敬有加。
“李敢!”
李敢傲然而立,向严威略略点头,就算是回过礼了。
他知道宋朝时一个县的县尉分管法曹、治安,身份类似前世的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所以这严威正是被自己用红缨枪逼在地上的朱都头的顶头上司。
“公子真的只是一个商贾?”
对李敢傲气逼人的表现,严威非常不满意,他有些不相信,如果李敢只是一个商人的话,见了身为地方官员的自己哪有这样形容倨傲的,他想,或许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如假包换!”
“李公子可是新到临安县,不知有何贵干?”
“正是!逛逛而已!”
李敢对这个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官老爷做派的严威并无好感,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他知道严威想要套他的的底,所以他偏偏不多说半句。
“李公子来临安县所为何事?”
心里已经暗生怒意的严威对李敢的语焉不详很是不满意,他也不加掩饰,一脸肃容。直接用“所为何事”代替“有何贵干”,口里已经完全变成了过堂审讯的语气了。
“李某说过,只是逛逛而已!”
李敢甚至没有正眼看严威,他已经有些厌烦眼前这位从八品的县尉的纠缠试探了。他看看脚下踩着的朱都头,继续说道:“县尉如果想要救你自己的手下,其实也很简单,要是你答应李某今后不再追究武氏兄弟今天的事情,我立马收枪放人。”
“李公子如此胁迫朝廷命官,就不怕今后被有司追责吗?”
严威言辞严厉,尽量不让自己失去威严,此时的他,心里最最关心的不是朱都头的死活,而是李敢的身份。他为官多年。好不容易从一名捕头,升至临安县的第三把手,此刻,他虽然心里全是怒火,但是他还是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的。
不该得罪的人。严威绝对不会去得罪!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李敢的身份后,然后再决定是否对李敢下手。
“朝廷命官?笑话,一名小小的都头,连个品级也没有,能算是朝廷命官?想要追责李某,这朱头方才持枪行凶,差点伤到了李某。李某现在就算是杀了他,你又能奈何李某何?”
李敢说完,手腕轻轻一抖,红缨枪略略下挫,枪刃微微陷进了朱都头的肌肤中,只要李敢再一用力。就能立马见血。
朱都头口不能言,身体又不敢动,只有那还能转动的眼珠子里,不断有恐惧的情绪渗出。
“哈哈,李公子是聪明人。难道真的敢出手伤人?”
严威有些不信,他觉得李敢只是做做样子,绝对不会当着自己这个县尉的面耍横伤人,何况还是地上的人还是官府中人。
“既然县尉想看李某我是如何伤人的,李某就表演给你看!”
李敢说完,双手一手,然后身体腾空而起,他迅如闪电,连出两枪,在朱都头的双脚上连戳了两个大窟窿。
严威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敢会真的出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李敢扇了一个耳光,整张老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两枪出完,李敢的身体还在空中,他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而是又一次刺出了银枪。这一次,李敢要刺的是朱都头的前胸的心脏部位。
朱都头的四肢抽搐,下巴脱臼的脸部完全变了形,他想要躲避,可是李敢出枪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刚才那两枪躲不开,这一枪也躲不开。
他完全绝望了,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个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银色枪头。
“呀!手下留人!”
自命不凡的严威被李敢的有恃无恐彻底折服了,此时的他,威严渐失,他心里觉得李敢肯定不会是一个普通商人。没有一个普通商人会有如此高深的武艺,没有一个普通商人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胆大妄为。
“好!”
李敢听到严威惊慌失措的喊叫,他调转枪头,一枪刺在了朱都头身边的泥地上,然后身子轻轻跃下,站在一侧。
这一枪力道很大,整只红缨枪,三分之一没入了泥土中。
严威惊呆了,他被李敢所表示出的武力值深深地震撼了,他急忙转身,向身后的一名手下吩咐了几句。
那名手下得了密令,飞快离去。
“其实,这样的人,李某还真的不想杀,怕脏了自己的手!”李敢拍拍手说。
年纪如此之轻,下手如此狠毒,严威认定李敢绝非善类。此际的他,心里全是恐惧,他不知道李敢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自己才值得李敢出手击杀。果然他听到李敢冷笑出声:“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