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操并不知道李敢已经被下狱的,她等了“小强”一个晚上,清晨一大早起床,修饰好妆容想要推门而出,可是临到门口有把手收回来了,她侧耳贴在门板上,想要察觉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琴操怕李敢还在睡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他,她又坐回了绣塌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琴操打开窗户,发现外面早已经日上高头了,这才又一次忍不住要去开门,也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梆梆梆”的敲门声。
琴操以为是李敢来敲门,催自己起来,飞奔到门前,她打开门一看,不见“小强”,只有一名宫女站在门前,笑容可掬说是赵颖有请。
琴操以为李敢怕惊扰自己,早已经出去了,她到了主殿,却只有看到赵颖,根本不见“小强”。她心里升起了莫名的疑虑,她怕“小强”一早被赵颖赶走了,她认为赵颖对“小强”的态度并不是非常友好。
赵颖见到琴操过来,她收起一脸的悲戚,她说道:“云英妹子,这两天本宫还有事情要办,你就一个人呆在漱玉阁中,尽量不要外出,不要和陌生的宫人搭讪。”
要一个人呆在屋里,琴操有些难过,她想小强应该已经是不告而别了,她忍不住还是问道:“长公主姊姊,小强哥他去哪里了,为何不能来陪云英我?”
赵颖知道琴操还是不知道小强就是李敢,她见琴操提到李敢,心里更是难过,刚刚就在自己发愣的时候,李敢走来轻轻取下她手中的发钗,重新插回了她的发髻上。也就是那时候,李敢笑着转身离开了清仁宫。
赵颖心里很是难过,她不知道李敢现在在刑部的大牢里会是怎样一番情形,那些狱卒知道他是毒害皇帝的死囚。会不会折磨他。
不管怎么样,赵颖不想让琴操知道真相,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有事,先行离开了。可能,可能是知道了他家主子的下落了吧。”
“李敢,他,他真的来汴京了?”
琴操的眼睛都是惊奇,她虽然刚刚来到汴京,进了禁宫,可是这一天来,她能感受到汴京城里官府在大师追捕李敢的那种氛围,她也知道这禁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在咬牙切齿议论李敢,说李敢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不该来!”
琴操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担心李敢,或许是因为担心“小强”吧,主子受辱,下人哪还有什么好的下场。
“他是不该来!”
赵颖重复了一下琴操的话,她话里的意思和琴操却是完全不同。她是真的悔恨交加,说完这几个字,水雾就已经蒙蔽了她的美丽眸子。
琴操怔怔地望着赵颖,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到李敢,她会这样的悲伤。
……
东宫内,太子赵煦烦躁地扔下了一支掉了毛的秃笔,这些日子。他在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着金刚经,他在为赵老大祈福。
他已经十来天没有见到赵老大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特别是他听说陈美人开始绝食,祖母高滔滔又是禁止任何人去见赵老大。
赵煦曾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他曾经动了收买高滔滔身边的宫女太监的主意,可是高滔滔这一次的口风似乎守得更紧些,连她身边那些心腹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赵煦找到了赵老大信任的大太监梁惟简,可是他也是语焉不详,根本无法获知赵老大的一丁点儿情况。
无奈的赵煦只好拿起了笔。他又重新开始抄写经书,这种机械的运动能让他暂时忘记由于思念、牵挂和担忧赵老大所带来的折磨。
这一次,由于思绪一直无法平静,赵煦开始折磨起手中的毛笔来。他手握羊毫小楷,用足全身的力气在纸上一次次划过,因为掉毛的笔杆直接接触到纸张,也不知道划破了多少张上好的竹纸。
多年以后,他的弟弟赵佶看到了哥哥赵煦为他父亲抄写的这一部锵锵有力的,满含悲愤之情的金刚经,他灵光一闪,创造出了这种笔道瘦细峭硬运笔挺劲犀利的独具特色的书法字体,名为瘦金体。
赵煦刚放下秃笔,外面就来了几位高滔滔派来的宫女,宫女叩拜过赵煦,就向赵熙要求取来了一件赵煦现在的衣裳,她们在麻利地丈量着赵煦衣裳的尺寸。
看着这几名宫女在摆弄着自己的衣裳,赵煦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很响很响,吸引着偏殿里那些伺候赵煦的宫女太监们都一个个急忙赶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的悲伤。
那几名清仁宫来的宫女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赵煦,不就是丈量一件衣服吗,至于这么悲伤吗,又不是死了爹妈?
宫女们不知道,敏感的赵煦从高滔滔要为自己裁缝新衣裳中,已经知道了赵老大的现况一定不会太好,很可能已经驾崩了。
赵煦知道,他自己的衣裳平时都是母亲朱德妃让宫里的几名裁缝技艺高超的老宫女帮助裁剪的,高滔滔从来没有让人为自己裁剪衣裳,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他知道高滔滔是要为自己量身定做一件为他定制的衣裳,一件小龙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赵老大已经奄奄一息了,甚至有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赵煦哭的更响了。
就在这时候,长公主赵颖从外面进来,是记起李敢的嘱托,她是来看望和保护赵煦的。一进门,赵颖就看到正在伏案痛哭的赵煦,她没有再说什么,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