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一晃已是程颐在崇政殿讲经的时间,司马光倒是守信,也不知道病榻上的他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高滔滔,让赵煦颁下诏书,允许李敢进宫列席崇政殿讲经。
这天,李敢又一次来到了司马光的府上,再次为司马光做了复查,又给他服用了一些西药,就用自己这辆相对宽敞又平稳的马车接司马光一起进宫。
李敢在自己的马车上安装了他自己设计的避震装置,在路面平整的汴京城里行驶起来要比轿子还平顺很多。
司马光坐上了李敢的马车,发现这马车居然基本上没有什么颠簸摇晃,心里好不诧异,想起很多人口中对李敢的称赞,也忍不住说道:“李驸马,真是神人呀?”
这是接到圣旨被封为门下侍郎的司马光回汴京后的第一次进宫,上一次已经到了门口,却突然被赵颖的那一场冰雨淋了回去。这一次,司马光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谨慎,一路上老是东张西望,深怕哪里又飞来一个不明飞行物,要来袭击他。
对于那场来历不明的冰雨,在得知大理寺追查了多日没有结果后,司马光把这笔账记在了新党的头上,他想肯定是新党那些大臣暗地里派人搞得鬼,至于到底是蔡确、章惇还是其它人,司马光觉得都有可能,因为在自许君子的司马光眼里,这些人全部都是趋炎附势、追求权力和利益的小人。
李敢看到司马光畏头畏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他想这赵颖即使再憎恶司马光,也不会在自己陪同着司马光的时候来袭击他吧。不过看到司马光抱病参加崇政殿的讲学,李敢对这个倔强老头的意志力多少有些佩服。
李敢对自己对面的司马光说道:“司马相爷的身上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闭目休息一下吧。”
司马光确实是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还虚弱,不过他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高滔滔,他的心里就亢奋不已,更何况昨日梁惟简来探视他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侍讲结束后,他将独自被留下和高滔滔廷议一些朝廷大事。他摇摇头道:“没事,老朽还支撑得住!”
李敢笑笑:“司马相爷千万不要操劳过度,要注意保重身体了。”
司马光摇摇头。目光坚毅地望着禁宫的方向,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保康门,正走在保康门大街上,正是清晨时分,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司马光可能又是想起上去的经历,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身体有些僵硬,目光又开始穿过帘子四处游弋起来。
李敢笑笑道:“司马相爷放心,有李某的这么多护卫在,安全得很!”
司马光看看左右两侧李敢的那些手下。脸上有些许尴尬,他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真是这样。”
就在两人谈话间,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阵喊冤声音。
李敢透过帘子一看,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女人。白衣素挂,正跪在李敢的马车前,手举一张发黄的状纸,正在一边哭泣,一边高声叫道:“司马相公,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为奴家做主!”
李敢转头见司马光脸色惨白。显然是不愿意下去的,就说道:“司马相爷,要不让小的先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敢看到司马光点头,正要跃身下车,去听到司马光叹了一口气说道:“烦请李驸马扶着老夫一起下去吧!”
原来。司马光虽然心里有些不想理睬那女子,可是见到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他还是决定亲自下去看看,他觉得自己在汴京百姓中可是有着崇高的声望,他不想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声望,让人家非议自己不体恤民情。
司马光在李敢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他俩一前一后来到了那名女子的前面,不过是李敢在前,司马光在后,虽说守卫众多,李敢还是担心这个喊冤的女子会对司马光不利。
那名女子,看到李敢和司马光下来,泣声已停,她把状纸扑在地上,撅起屁股,趴在地上,脑袋紧紧贴在状纸上,就是也不抬头,口里还是一个劲地高声叫道:“司马相公,请您老人家为民女做主!”
李敢看那女子的装扮,应该是年龄不大,见她哭得怎么悲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冤屈。他上前问道:“前面的小娘子为何事情喊冤,司马相公已经过来,还请如是禀告。”
那女子看到李敢问话,却没有抬起头,只是泣声说道:“妾身张安氏,家住开封府开封县,家贫如洗,根本无力向官府缴纳钱财以免去兵役,原本丈夫张某想要亲自以身服役,没有料到官府不肯,一定要我们缴纳钱财,那些官差为了逼我们交钱,还掠走了我的丈夫。奴家昨日去县衙牢狱探视丈夫张某,未料,他,他已经被殴打致死。民女上天无门,呼地不应,听说司马相公最是公允清明,这才出此下策,半路拦下相爷的车驾,求司马相公一定要为奴家做主。”
司马光一听,来劲了,这可是事涉新法弊端,他早就觉得这免役法鱼肉百姓,现在既然有了这个鲜活的例子,当然不能放过,他说道:“把状子呈上!”
那女子听到司马光发话,急忙站起身子,举起状纸就要向司马光走去。
李敢此时看清了这女子的容颜,只见她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蛋,肤白如雪,上面镶嵌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几缕刘海随意散在前额,看上去模样很是清纯动人。李敢向前几步,突然伸出手,拦住了那